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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3:25:17 作者: 木天依
姜雲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確定這人從腦子裡頭便壞透了, 斬釘截鐵道:「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要見兄長。」
「哎,從前你就沒耐心,沒想到延續至今,果然你人還是沒變的, 果然, 你愛我的心一直都沒變。」江驁鬆開她, 卻煞有介事地輕嘆一聲。
姜雲初捏緊拳頭, 忍著甩他一巴掌的衝動, 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江驁笑了笑, 笑影里有憐憫的意味:「你對我不在意, 沒關係, 我寵著你。」
身旁的玉芙蓉實在聽不下去了, 捂著耳朵。
他們將姜雨霖關押在城郊樹林的一處地窖,派霍胭脂看守,此番帶姜雲初前去,意在藉此逼姜雲初請皇帝賜婚, 不曾想, 霍胭脂監守自盜, 將人擄走。
江驁木著一張臉,卻仿佛有萬千刀光劍影在皮下攢動:「該死的霍胭脂, 竟敢背叛本座,本座讓你死無全屍!」
他怒氣匆匆地下令眾人去搜尋,活人要見人死要見屍。
姜雲初卻暗自鬆了口氣,江驁與玉芙蓉並未知曉姜雨霖與霍胭脂之間的真實關係,可她很清楚,雖則兩人和離了,但霍胭脂對姜雨霖的情意是顯而易見的。
目光觸及到垂眉不語的姜雲初身上,江驁將眼裡的殺意收斂,滿目寂涼:「笙笙,你都看到了,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待我的,除了你。」
姜雲初毫不客氣地諷刺道:「江公子自己想當真就當,何必說出來,徒惹笑話。」
江驁並沒發怒,心平氣和地點點頭:「你說得對,我的人生就是一出笑話!世人總不與我為善,總不忠誠待我!」
見他說得如此篤定,姜雲初也沉默了,不再出言挑釁。
江驁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大舅子逃了,看來我得用別的辦法讓你主動求皇帝賜婚。」
姜雲初的肩膀在他手掌下緊繃,仿佛下一刻便要亮出利刃,一刀封侯,但最後還是強忍著沒有發難。
解藥還沒拿到,這人不能死!
「江驁,放開你的髒手!」
一瞬間,馮觀仿佛要殺人似的,連刀都等不及拔,用盡全力地一掌猛地拍過去。
江驁不懂武功,毫無招架之力,此刻他左邊站著玉芙蓉,右邊站著姜雲初,他見躲不開,直接將玉芙蓉來過來與他對了一掌。
激盪的真氣轟然相撞,掀飛是周圍的樹葉,余勁向周圍四散,激起的灰塵有如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嗆得江驁猛咳嗽。
馮觀全憑滿腔怒氣和一身真氣與玉芙蓉對掌,玉芙蓉的肺腑在對方雄厚的真氣下震盪,喉頭涌動著一縷腥甜味,嘴角淌下血絲。
隨行的東廠番子紛紛手持武器匆匆趕來,將江驁護在身後,林立的刀劍指向馮觀。
甘十九帶著錦衣衛上前與其對峙,馮觀垂著手,紅著眼,死死盯著江驁:「讓女人來擋刀,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卑鄙無恥。」
江驁卻幸災樂禍地笑了:「馮觀,你膽敢越獄,罪加一等,你死定了。」
姜雲初擺擺手,有些疲倦地道:「好了,都別說了,一起到皇兄面前說去吧。」
說著,在十三的攙扶下,她面無表情地走上車廂,背靠著車板閉目眼神。
馮觀見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捂著發疼的胸口問身旁的甘十九:「十九,你覺得大人我這模樣夠不夠慘,夠不夠可憐?」
甘十九敷衍道:「很夠。」
馮觀手搭著他的肩,笑容有些悽苦地詢問:「為何你家少夫人不心疼我一下呢?」
甘十九斜了他一眼,嘆道: 「也許,是因為大人您把這身人皮一扒,就能頭生利角,口探獠牙,吃人不吐骨。」
馮觀面無表情地等他講完,一腳將人踹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王宮,已是夜幕降臨,皇帝正在用晚膳,命眾人候著,單獨叫了姜雲初進去一道用膳。
江驁和馮觀兩人恨得牙痒痒的,心裡皆咒罵了一句皇帝。
馮觀畢竟是正兒八經地臣子,一動不動地站著乾等。
江驁卻從不委屈自己,命人搬來椅子,坐著等,並心有感慨地嘆息:「鷸蚌相爭,還能各憑本事,漁翁若要一網打盡,誰都逃不了。這漁翁,就該死。」
侍衛們疑惑不解地看向江驁,不懂言下之意,可馮觀聽得真切,雖厭惡此人,但不得不重新思量此事。
以江驁的能耐居然做到這一步,顯然那有些不可思議,如今他與江驁斗得你死我活,最終得益之人,似乎都不是他們……
此時,一名錦衣衛暗探前來附耳告知,那毒藥的解藥若想調解出來,至少得耗上一個月。
一個月?可皇帝他們只有七日,七日後他們便會毒發身亡,怎等得及?
馮觀心情煩躁地命人退下,目光兇狠地盯著仿佛勝券在握的江驁,恨不得上前捅他幾刀。然而,偏頭腦冷靜得很,想出了好幾種補救之法。
他向甘十九做了個之前兩人約定好的手勢,而後轉頭看向御膳房附近的湖面。
風過無痕,湖面恢復了平靜,看不出半點激盪過的痕跡。
他心中梗塞難當,又夾雜著諸多紛亂雜沓的思緒,此刻只想立刻出現在姜雲初面前,好好看她一眼,好好抱一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