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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3:25:17 作者: 木天依
馮觀還刀入鞘,見內侍們要抬起轎子,擲地有聲道:「轎子由錦衣衛校尉來抬,用不著你們。」
內侍們連忙告退。
馮觀見人走遠,掀簾鑽進轎廂,見姜雲初蜷在座位,呼吸急促,面色嫣紅,額上滲出細密汗珠。他心底一陣慌亂,忙不迭將人摟住,急喚道:「笙笙!笙笙!」
姜雲初面上醉意酡然,強忍體內燙熱,睜眼看了他一下,眼底的戒備不覺鬆懈了幾分。
她低聲道:「少游哥哥,我怕是著了江驁的道……」
她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馮觀皺眉道:「別擔心,我先送你出宮。」
姜雲初艱難地抬起眼皮,道:「有你在,我不擔心。」 」
這話春雷般綻入馮觀的胸膛,話中拳拳信任之意,叫他一顆心喜出望外之餘,又有些隱戾難平。
若是晚來一步,或者沒來,那自己所愛的女子只怕會被江驁那廝……
他不敢想下去,憤恨地攥緊了拳。
江驁,我早晚會剮了你!
「安心,有我在,誰都動不了你。忍一忍,我們即刻出宮。」馮觀柔聲安撫一聲,抬袖拭去姜雲初額上熱汗,鑽出轎子,命身旁的錦衣衛把軟轎抬出皇宮。
他知曉消息很快傳到江驁耳中,東廠番子肯定來捉人,遂命他們轉向,往西華門走去。
然而,剛抵達西華門,火把冉冉,弓箭手從四面八方現身,箭鏃指向他們,東廠番子魚貫而出,瞬間將他們重重包圍。
馮觀抽出繡春刀,目光冷如刀鋒,低聲吩咐甘十九護好姜雲初,便衝過去斬殺。他從底層一步步爬到今日的位置,手上的刀不知殺了多少人,奮勇殺敵時身上那股陰煞之氣比平常更重,震懾四方。
周遭的東廠番子本就畏懼他,如今見人殺紅了眼,宛如勾魂索命的惡鬼,紛紛嚇得凝神屏息,緊張地後退。
站在人群後的江驁不悅地將一名退縮的東廠番子踹飛出來,厲聲怒喝:「馮觀,旁人懼怕你我可不怕,今日我便要你死在這裡!」
馮觀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面上帶有三分譏笑七分風流:「江驁,你知道嗎?像你這種只會躲在別人身後放狠話的人,通常都會死在前頭!」
江驁瞬間怒紅了臉,指著馮觀,咬牙含恨道:「弓箭手,給本座射死那廝!」
隨著一聲令下,萬箭齊發,錦衣衛立刻圍著馮觀替他格擋箭羽。
坐在轎子裡的姜雲初在混沌中晃過神來,聽到外頭的箭雨聲,心知不妙,掀開轎子從裡頭站出來。
「都給我住手!」
然而,弓箭手和東廠番子只指令於江驁,置若罔聞。
姜雲初左右張望,脫下繡花鞋砸向江驁,怒喝一聲:「江楓眠,叫他們住手!」
江驁正專注地盯著馮觀,期待他被射成箭豬的那一刻,不料突然飛來一隻繡花鞋,狠狠地砸在他的鼻樑骨上,頓時痛得他捂著口鼻□□。
姜雲初衝過去,緊抱著馮觀,大聲威脅道:「江楓眠,你要射殺馮觀,就連我一起射殺吧!」
江驁定睛一瞧,見姜雲初死死地護著馮觀,生怕箭射在她的身上,趕緊手腳並用地下令:「都給本座住手,不許傷害公主!」
姜雲初雖不明白江驁為何會變成這般,為何會執著於與自己拜堂成親,但心裡清楚,他容不得自己死去。
如今他們勢單力薄,只怕很難殺出重圍,她衡量了一下,兩處匕首擱在自己的脖頸上,威脅道:「叫他們讓道,我要與他們出宮。」
江驁緊盯著她白嫩的脖子,斬釘截鐵地拒絕:「我不許。」
「那你得到的只有我的屍體。」說著,姜雲初用力將利刃推往自己的脖頸,割裂出一道細小的傷痕。
江驁瞧見滲出血跡,嚇得趕緊怒喝:「住手!」
他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急躁地狠抓自己的頭發,歇斯底里地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如此殘忍?」
姜雲初不敢放下匕首,在夜風中冷眼相對:「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我知道我當初對不住你,可人誰無過?你為何總是抓住我過往的錯處不放呢?試問這世上有哪位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不流連煙花之地,不講究門當戶對?我有錯嗎?就算我有錯,也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犯的錯,就這麼不值得被你原諒嗎?」江驁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說話的口氣聽起來是理所當然。
「是。」姜雲初反感地回應。
江驁氣得臉色發白:「既如此,你為何嫁給馮觀?他可是比我更風流的浪蕩子!」
此言一出,馮觀禁不住心中的得意,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姜雲初瞥了馮觀一眼,淡然道:「他不一樣。」
馮觀看向姜雲初時,眉目風流多情。
江驁卻氣得發瘋,說話的聲音里有幾分尖銳:「他哪裡不一樣?難道有三頭六臂?」
馮觀揚了揚手,沾沾自喜。
姜雲初沉默以對,不知如何回應這種問題。
江驁忽而作恍然大悟狀,似乎發現了驚天秘密般,大聲驚叫:「難道是因為不愛他,所以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