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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3:25:17 作者: 木天依
遂, 放開玉芙蓉的手,掉頭便走。
他佯作急匆匆, 從外頭跑向廂房,到馮觀面前露出迷茫之色:「大人,卑職剛巧負責巡查此處,不知發生何事了?」
馮觀有些意外:「程千戶,你來得倒是快,不知可否瞧見有人從這屋子逃出去?」
程鐵英怔了下,恭謹道:「不曾。敢問大人,逃出去之人長什麼模樣,好讓卑職帶人去尋找。」
他向來八面玲瓏,說起官話套話滴水不漏,一時之間,也沒引起馮觀過多的懷疑。
只是,他千算萬算,卻算漏了姜雲初。
姜雲初轉身注視,認出他便是當初帶領東廠番子追殺他們的檔頭,神色驟然冷卻。
須臾間,手裡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戳到馮觀的脊梁骨上,她低吼:「好你個馮觀,這人竟然是你的手下。」
「嗯?」馮觀對此言行舉止感到一頭霧水。
只聽得姜雲初冷冷地問程鐵英:「千戶大人,可還記得我?當初你可是帶著東廠的人闖入我家,見人就殺,還指名道姓地要殺了我呢。」
馮觀立馬醒悟,顯然,姜雲初認為他與程鐵英是一夥的,對他生了警惕之心。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他向程鐵英發出森然的冷笑:「程千戶,你初來錦衣衛上任,恐怕不知曉錦衣衛有道刑叫做「彈琵琶」,鋼刀刮活人肋骨,刀尖撥骨,其聲鏗鏗,煞是悅耳,程千戶有興趣一聽?」
程鐵英知曉這是威脅,不寒而慄,嚇得趕緊裝傻充愣:「昭和公主請見諒,那是個誤會,是屬下傳達的信息有誤,我已經將他殺了。」
「呵,我怎麼就不信呢?」姜雲初用力戳著馮觀的脊梁骨,眼眸寒光乍現。
馮觀眸色一凜,兇狠地瞪著程鐵英:「糊塗東西,這些事都能出錯!明日給我滾回你的東廠,錦衣衛容不下你。」
程鐵英臉色大變,趕緊跪下來哀求:「指揮使大人饒命啊,卑職這不是因為上回任務失敗,被掌印大人踢出東廠嗎?好不容易托關係謀了個錦衣衛千戶的官職,若是您把卑職踢出錦衣衛,那卑職便沒活路了呀!卑職保證,以後只效忠於大人,也斷不會將公主的身份泄露半句!」
「……」姜雲初冷眼看著這兩人演戲,不表態亦不言語。
她人立於馮觀身後,馮觀無法觀其色而辨其態度,心中有幾份忐忑。
若是往常,馮觀定然將壞事的程鐵英滅口,可如今明白,此人是王振安插在錦衣衛的棋子,殺不得。
他心有所慮,唯有向程鐵英擺了擺手:「好了,沒你的事,趕緊辦事去。」
「卑職遵命。」程鐵英如蒙大赦,不敢多看他們一眼,趕緊連滾帶爬地離去。
姜雲初戳著馮觀的脊梁骨,又是一通冷嘲熱諷:「這麼快把人叫走,做賊心虛了?」
馮觀篤定她不會殺自己,故意往前走兩步,道:「笙笙,此事你可不能冤枉我。當初我回南陵城,已然辭官,無權指揮錦衣衛,更無權指揮東廠的人。我是在你來了京師後,才來回來官復原職的。程鐵英帶人圍殺姜家,我也是在事後才知曉的。」
「呵,把自己摘得如此乾淨,以為我就信了嗎?」
姜雲初摸不透這男人在玩什麼把戲,但能確定他不會揭穿自己的身份,遂將匕首收回衣袖。
然而後一刻,被對方摁在廂房的石壁上,發狠似的深吻。
姜雲初錯愕過後,急忙推搡,無奈手抵著馮觀的胸膛猶如抵著一塊磐石,哪能撼動半分。氣急之下,她提膝去撞對方□□。
馮觀與她唇齒糾纏,手掌卻仿佛長了眼似的,擋住她的膝蓋,沿著大腿往上。
姜雲初發出「唔唔」的憤怒叫罵,半截舌頭被對方含入口中吮吸,最後只剩含糊不清的鼻音。
而在她以為要窒息時,對方忽然鬆了手,唇舌乍分,極力平復著急促粗重的喘息。
馮指揮使低頭埋在她頸窩,深深吸氣,隨後抬手捏著她的下顎,凜然道:「不許陰陽怪氣,不許懷疑我!」
姜雲初氣喘吁吁,嗔怒道:「你以後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親嘴……」
馮觀低笑:「行,我儘量爭取情投意合時親嘴。」
姜雲初嬌嗔地怒瞪他一眼,心裡明白這男人敢這本插科打諢,分明是仗著自己對他有幾分情意罷了。
冷靜下來後,她想到一些被忽略之事。
馮觀身為錦衣衛,理應替皇上抓捕她去邀功,卻選擇娶她進門,在王振眼皮底下護佑她,這當中似乎有幾分情義。
如今她已然與馮觀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願猜疑對方,遂提醒:「程鐵英曾是王振的心腹,忽然被弄進錦衣衛,恐怕沒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你得小心。」
馮觀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笙笙這是在擔心我?」
姜雲初耳朵一熱,移開視線:「我是擔心你連累我。」
馮觀伸手將她側臉的碎發別到耳後,眼眸帶笑,似有促狹之意:「放心,不會讓你守寡的。」
被觸及的肌膚有些癢,姜雲初撥開他的手,似有不適。
「我們還是去捉兇手吧,如此耽擱下去,恐怕兇手會變成失蹤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