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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3:25:17 作者: 木天依
馮觀體貼道:「還要嗎?」
姜雲初點點頭:「要。」
馮觀笑了笑,走過去又倒了一杯茶,這回,並未遞過去。
只見他站在姜雲初面前,舉起手裡的茶盞送到對方的嘴邊,看起來像要餵她喝茶。
姜雲初並不反感,可當她唇瓣湊近杯緣時,男人握茶渣的手又往後退。
她困惑地看向男人,卻見男人面帶笑意,顯然是在逗她。
「我要喝茶。」她不悅地嘟著嘴,頗有撒嬌味兒。
馮觀將茶盞舉高一些,笑著哄道:「乖,把嘴張開。」
言語間,茶盞已抵達姜雲初的唇瓣。
姜雲初微微仰起頭,嘴唇貼在玉瓷茶盞邊緣。
這回,馮觀小心翼翼地餵她喝下,卻在最後猛地吻住她的唇。
兩人廝磨纏綿了片刻,姜雲初白了馮觀一眼,嗔怒道:「你怎能如此不要臉?」
男人低笑:「我如何不要臉了?」
姜雲初羞得伸手捂著臉:「你……你怎能從我口中搶我的茶水喝。」
男人笑得很無恥:「要不,你搶回來?」
……
此時,蹲在屋外窗台下的兩人拉扯得厲害。
姜雨霖本不放心妹妹,尾隨而至,潛伏在暗處觀察動靜時,不料碰上了奉命監視馮觀的霍胭脂,遂兩人自然而然地湊到一塊。
姜雨霖瞧見妹妹被馮觀如此捉弄,欲想站起身來,衝進去怒斥這混蛋,被霍胭脂拉住。
「幹嘛呢你?」
姜雨霖壓著聲線,怒容滿面:「他在欺負我妹妹,你沒看到嗎?」
霍胭脂額角的青筋微凸,覺得有些無語:「這是小兩口的情趣,你不懂就別亂說。」
姜雨霖愕然:「你喜歡這樣的?」
「不喜歡。」霍胭脂低眉執筆作畫,神色淡淡。
姜雨霖暗自鬆了口氣,憶及上回之事,忍不住問:
「上回我給你說情話,你為何要跑?有那麼可怕嗎?」
霍胭脂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我、我那是害羞。」
姜雨霖不以為然,訕笑道:「你別說笑了,像你這般女子哪會懂得害羞。」
「……」霍胭脂斜視著他,手上用力一握,筆斷了。
姜雨霖自知自己說錯話惹對方不痛快,心虛垂頭,轉移話題:「你手上拿著何物?」
霍胭脂收回視線,淡然道:「我的畫冊。」
她想讓男人對自己的事上心,沉吟片刻,直言不諱:「掌印大人命我監視馮指揮使,將他的一舉一動上報,我目不識丁,只能畫給他看。」
姜雨霖微愣,有些不可置信,霍胭脂居然是個白丁。
不過細想起來,當初將這女人帶回家成親,不過是見她無家可歸,自己缺個媳婦,對她並不了解,亦未曾想過要了解。
他認為這是個問題,可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妹妹之事。
他一把奪過畫冊,肅然叮囑:「不可將笙笙畫上去。不可告知笙笙之事!你是她的嫂子,得護著她!」
霍胭脂本氣惱他只對姜雲初上心,聞得「你是她的嫂子」,莞爾一笑。
這冰冷無情的男人終於承認她的身份了!
她心情愉悅地解釋:「放心吧,我將笙笙畫成男子,掌印大人認不出來的!」
姜雨霖覺得此言不可信,翻開畫冊查看,只需一眼,深信不疑。
能看得懂此種鬼畫符,也需要天賦異稟!
此時,京師詔獄內,一名男子裝束的女子給錦衣衛校尉遞了塊腰牌,錦衣衛校尉瞧見這是可以隨意出入的腰牌,客氣有禮地領人入內。
詔獄甬道陰森逼仄,陰冷潮濕,血腥味仿佛凝固在空中,揮之不去,不知何處傳來的慘烈哀嚎聲,宛如怨魂泣夜般,若有若無地迴蕩在耳側。
玉芙蓉不禁打了個寒戰,而同行的錦衣衛校尉習以為常。
他一臉討好地笑道:「玉公子這邊請。襄王被關押在最裡頭的那間,由千戶大人親自審問。本來按規矩,過堂前任何人不得探視,但您拿著那位爺的腰牌,自然是不同的。」
玉芙蓉頷首不語,覺得這詔獄血腥氣太濃,多有不適。
她跟隨校尉的步伐至深處牢房,側身轉過石壁便瞧見半空中吊著個血肉模糊的人影,瞬時嚇得臉色煞白,蹬蹬蹬地後退好幾步。
不料,後背卻撞上堅實的胸膛,猝不及防的,她險些崴了腳。對方也是好心,一把將她扶穩,只是,手腕被攥住的力度有點大。
受驚轉身,只見一名英俊剽悍的錦衣衛立在眼前,盯著她,目光如刀,仿佛在解剖屍體,刁鑽毒辣。
程鐵英,東廠的走狗!
此人的容貌,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便是他,在那個雨夜,殺了她唯一的至親。她恨不得割他的肉,飲他的血!
察覺雙方貼得太近,幾乎鼻息可聞,她警惕地想抽身,卻被牢牢抓著腕子,手勁大得驚人。
「玉姑娘可是忘了本官?」
「狗檔頭!拿命來!」玉芙蓉怒喝一聲,抽出匕首,向程鐵英的面門刺過去。動作迅猛如雷電。
然而,程鐵英並非是吃素的,這麼多年來的刀口舔血日子練就了他一身的本領,對於此等刺殺,他習以為常,並能做到面不改色地躲避對方的招數,給與迎頭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