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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2:59:15 作者: 蜜秋
    鑑於夏小荔同學貌似對建築和橋樑設計也誕生了些許興趣,喬聿幫他挑了幾本適合非專業人士興趣閱讀的賞析型入門級書本,林之華的那本書也一起借了出來。

    這會兩人在咖啡館吃完東西,一人一本書各自陷在沙發里,歲月靜好。

    早上起來得早,吃完又容易犯困,夏小荔還是抵不住身體的自然反應,躺在沙發上,書蓋著臉就睡著了。

    喬聿沒叫醒他,只是伸手幫他把那本壓著臉的書拿了下來,手指無意擦過夏小荔的下頜,觸感果然一如想像中那般,滑滑膩膩的,還有層少年人特有的絨毛。

    夏小荔傻乎乎地砸了砸嘴,沒醒。

    喬聿就是覺得這小孩可愛,醒著的時候經常是一臉茫然的表情,睡著了更茫然,明明是個長眉細眼的俊秀男孩,是聰明的,但卻沒有一絲精明氣。

    有些漂亮的小男孩睡著了像天使,夏小荔不是,他的單眼皮眼睛薄薄的,細長靈秀,嘴唇卻反其道是紅潤肉感的,睡著了之後微微張著嘴,完全是個憨憨,但喬聿就是很喜歡看他,莫名覺得治癒,心情跟五月的春風一樣,明媚舒展。

    想想也很神奇,回國不到兩個月,混得最熟的新朋友竟然是小了這麼多的小孩,要是被陳珂知道,那張損嘴不得說他這是父愛爆發帶孩子帶上癮。

    不不不不是的,這會悠閒,喬聿也思維發散地隨便想著,他沒有帶孩子的心情,夏小荔年紀雖然小,他覺得還是更多像朋友,這算什麼,忘年交?

    咳這也有點誇張,喬聿心裡可從來沒覺得自己年紀大過,可不麼,33歲,將將好是一個男人各方面的盛年,無論事業還是身體素質,心理上就更不用說了,不需要養家餬口的單身男人,可以到死都是少年。

    外頭的烈日漸漸偏移了方向,過三點了,喬聿看完一本國內同行寫的書,頗有收穫,見著夏小荔還沒醒,躺沙發上的睡姿都沒動過一下。

    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回來見沙發上的人剛醒,一臉懵地坐了起來,頭髮都睡翹了幾根,喬聿站在夏小荔沙發後,把那幾根不羈的頭髮按按平,夏小荔似乎有些不開心,說:「我怎麼睡著了……還睡了這麼久,喬哥哥你也不叫我。」

    喬聿坐回他對面,開玩笑說:「睡著的時候不管不顧,睡醒了就開始怪別人,哪有這樣的啊夏小荔。」

    啊,夏小荔拍拍腦袋,真是睡傻了,他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喬哥哥,就是難得跟你出來一趟,睡過去太浪費時間了。」

    不知怎麼,喬聿聽到這話竟然有點感觸,這孩子這麼喜歡跟自己在一塊嗎?他再開口,聲音格外溫柔:「時間還早呢,最熱的時候過去了,剛剛好。」

    夏小荔這才看看時間,原來才將將三點半,並沒睡得太過頭。

    「吃不吃冰淇淋?」喬聿問他:「剛剛過去看到那邊有專門的手工冰淇淋櫃檯,想不想吃?」

    夏小荔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小舌尖舔了舔嘴唇,現在喬聿看這小神情可太熟悉了,直接起身去給他買。

    嘿嘿,吃飽睡醒的夏小荔心裡偷摸又樂了起來。

    這裡沒有荔枝味的,喬聿買回來的是白桃覆盆子口味,夏小荔挑起一勺,直接餵到喬聿嘴邊:「喬哥哥先吃。」

    喬聿一怔,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瞄眼看了看四周,客人們還好,正巧有個女孩服務生見到,抿著嘴偷偷笑了一笑,一副磕到了的神情……喬聿尷尬之下只得一隻手擋著臉把那勺冰淇淋吃了,然後說:「你吃你吃,不用給我了。」

    他心想搞不好被剛才的小姑娘當成了是一對……真是沒處解釋。

    夏小荔無知無覺,心裡冒泡泡地吃完冰淇淋,外面熱度又下去一點,快四點了,兩人一起起身,「走吧,兜風去。」

    登虹河從遙遠的崇山峻岭而來,在不同段有不同的名字,到了登虹市就以這座城市為名,流經至此已接近入海口,河面寬闊平緩,一條大河波浪寬,將登虹市一分為二,河面上隔幾公里便有一座橫跨大橋。

    還是按著夏小荔制定的路線,他們從最古老的一座橋跑起。

    那是條並不在現在登虹市市中心的橋樑,從山裡跨出來,橫過江面,抵達另一頭的開發區。

    橋面很窄,雙向四車道而已,但是是上下雙層,上走車輛和行人,下通火車。

    車駛上橋面,喬聿特意放慢了車速,一邊跟夏小荔解釋:「這座橋也可以算做登虹市的象徵,別看它現在有些簡陋,這可是我們國家第一座真正現代鋼結構的橋樑,還是我國自行設計,是載入史冊的建造。」

    「那時候還只能造出簡單的簡支橋樑,就是在相鄰的兩個橋墩上各架一個橫樑,建國初期的橋樑大部分都是這種,後來有更進化一點的連續橋樑,現在過去了幾十年,依然還是堅固的。」

    「這座橋還有段很著名的歷史,小荔知道嗎?」

    夏小荔盯著窗外,不好意思地回過眼看著喬聿搖了搖頭,明明是見過無數次的大橋,怎麼今兒覺得這麼新鮮和不同?

    喬聿說:「最開始建造的橋是在1937年,大橋剛剛落成通車後不到3個月,日軍就攻陷了上海,為了阻止敵軍從這裡渡江,設計橋樑的茅以升先生不得不親手將橋炸毀,於是第一代登虹橋就沉入了江水中,一直到建國後才又重新復建,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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