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他本人則坐在一旁削鉛筆。

    蘇然湊過去看那長長的筆尖：「畫素描要用這樣的筆？」

    「嗯。」唐安嶼坐起身來，在面前的紙上隨便畫了幾道，道，「素描畫線需要這種，兩邊細，中間粗。」

    他說完，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把位置讓給蘇然。

    蘇然看著唐安嶼畫得線有點懵，她坐下來，從少年手中接過鉛筆在畫紙上也畫了一下。

    一筆兩頭細做不到，一頭細還是可以的。

    蘇然又試著畫了兩筆，失敗後嘆氣，「這是什麼高超的畫畫技巧，不適合我這種初學者吧？」

    唐安嶼微微彎下腰來，伸手，大掌完全包住女人的手，手指控制著她的手指，一邊帶著她畫一邊說：「手腕用力，輕一點，這樣。」

    果然，唐安嶼帶著蘇然畫，一筆下去就是兩邊細，中間粗的線條。

    唐安嶼帶著蘇然畫了幾筆，蘇然照貓畫虎再畫，比之前似乎好了一些。

    唐安嶼又扣著蘇然的手，畫了一排線，對蘇然說：「排線是素描的基礎，慢慢來，會畫好的。」

    蘇然「哦」了一聲。

    既然唐安嶼讓她畫，她就照著畫。

    唐安嶼坐在電腦前開始剪輯視頻，蘇然就坐在旁邊畫方形石膏。

    她也不知道怎麼畫，就把自己看見的大概畫一下。

    等正方體畫好了開始畫陰影面。

    她看了眼唐安嶼，見他正坐在電腦前認真剪輯作品，也不好意思打擾他，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怎麼畫素描】。

    她這邊剛在搜索框裡打了幾個字，手機馬上被唐安嶼抽走。

    他看了眼手機上搜索的內容，抿了抿嘴，「怎麼不問我……」

    少年聲音不大，聽上去莫名有些委屈。

    蘇然像是做了錯事一樣，趕緊解釋：「我畫完輪廓想看看後面怎麼畫，看你在忙不好意思打擾，就想著搜索一下也是一樣的。」

    唐安嶼半蹲在蘇然身邊，帶著幾分懷疑問她：「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老師水平不夠？教得不對？」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他很認真道，「我小時候學過畫畫，老師是北城美院的教授，小時候畫畫還獲過獎，你要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畫一畫。」

    蘇然真的只是不想打擾唐安嶼，沒想到自己的舉動又讓他有點懷疑自己了，拉著他認錯道：「唐老師，我錯了，我不該身邊有這麼好的老師還去上網查，能不能告訴我，我接下來要怎麼畫？」

    「好。」

    唐安嶼接過畫筆，在旁邊空著的地方幾筆畫出一個小的正方體，開始教蘇然如何畫陰影面，要一層層加重等等。

    蘇然坐在畫板前，看著少年幾筆畫好的立方體，聽著他說如何排線，讓線條疊加，終於忍不住說：「唐老師，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學生其實特別笨，能不能循序漸進一下……」

    唐安嶼：「嗯，慢慢來。」

    蘇然乾脆問：「我一定要畫素描嗎？我是想畫設計稿，直接畫人體可以嗎？」

    她之前就是買了幾本大師畫人體的書，自己臨摹。

    唐安嶼簡單給蘇然科普了一下學素描的重要性。

    蘇然雖然沒聽懂，只覺得真的很重要，簡單來說就和蓋房子的地基一樣。

    她也放棄掙扎了，「那我畫吧。」

    蘇然開始畫畫，唐安嶼繼續坐在電腦前開始剪輯視頻。

    兩個人處在同一個空間裡，各做各的事情。

    唐安嶼非常專注，可蘇然卻覺得時間特別難熬，她是想按照唐安嶼說得，一點點給陰影面排線，可畫著畫著已經是一坨黑了。

    她糾結半天，還是打擾了一下唐安嶼，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唐安嶼看過之後：「這張已經畫完了，再畫一張吧，我幫你貼紙。」

    「謝謝唐老師。」

    唐安嶼撕掉素描紙四周的膠帶，又貼了一張新的，道：「再畫一張，這一次排線的時候力氣輕一點……」

    唐安嶼又簡單教了一次蘇然。

    蘇然畫第二張的時候，明顯發現自己更熟練了，畫陰影的時候刻意控制力道，也不會像之前一樣，一下子就塗一坨黑。

    等第二張畫完，明顯比第一張進步了不少。

    她看唐安嶼在忙，乾脆又自己換紙畫了一張。

    第三張畫完的時候，抬頭看唐安嶼的視頻好像已經剪輯的差不多了，已經只是坐著看效果了。

    蘇然湊過去，兩隻手從後面環著唐安嶼的脖頸兩側，將他耳朵上的耳機摘掉一個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和他一起看視頻。

    耳機里是很溫馨的音樂，畫面里正在播放的是唐安嶼最後淋巧克力的畫面。

    等熱巧克力一點點覆蓋住蛋糕表面，少年將切好的半顆草莓放在巧克力上，伸手端起面前的盤子。

    鏡頭一轉，畫面上少年轉身端著巧克力蛋糕向鏡頭的方向走來，等走到鏡頭前送出蛋糕時，鏡頭稍稍往上抬起少許，將少年含笑的唇角框進了畫面之中。

    「這樣很好看哎。」蘇然忍不住夸自己，「我覺得最後這個定格畫面最好看。」

    「嗯。」

    唐安嶼不否認。

    畫面只有一兩秒，露出小半張臉，不醜，反而很好看，能給人更多地遐想空間。

    看完視頻後，他偏頭問蘇然：「畫完了？」

    蘇然把耳機摘掉，站起身讓唐安嶼看自己的畫，「唐老師點評點評，看看我這個學生的畫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