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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2:15:39 作者: 竹系胖噠
【他是個瘋子,整日胡言亂語。】
【這小孩怎能睜眼說瞎話。】
【撒謊成性,品行不端。】
頭劇烈的痛起來,他的意識開始渙散, 眼前的姑娘似乎變成了兩個, 他迷迷糊糊看不真切, 胸腔內湧出無法抑制的戾氣。
臉頰忽而被細白的小手揪住,姑娘湊上來, 用黑漆漆的眼睛望他,佯裝氣惱:「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早說?」
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是女孩兒原有的, 溫柔的氣息。
一切奇妙般的被壓制, 他重新找回了思緒。
她見他不說話, 手指用了些力氣,將他臉頰上的軟肉捏了一團,他配合著低下頭,往她身邊湊。
她惡狠狠的道:「說話呀。」
他低聲:「不好的回憶,不想讓你知道。」
這樣說朝辭便不好意思了,她鬆開手,瞧見他臉頰被她捏紅了一片,心虛道:「哦,這樣啊。」
他保持著俯身的姿勢,黑而溫順的眸子望向她:「有些疼,給我吹吹行麼?」
朝辭臉一紅,轉身:「多大的人了,我不。」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朝辭想起他小狗般真摯又濕漉漉的眼睛,於心不忍,又轉回來,無奈道:「給你吹,給你吹。」
他便高興起來,將臉頰往她面前湊。
朝辭嘟起紅唇,剛吹一下,他便轉過臉。
朝辭便猝不及防的親到了他的嘴唇,軟軟的。
壞東西!
朝辭立刻想退,他伸手便按住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片刻後,紅唇微腫的朝辭才被放開,氣咻咻的瞪他。
暮遠很滿意,眼睛裡都是笑意,於一向冷漠的他很是難得。
朝辭拉著他在街邊的石階坐下,坐下來他也高過她,她仰起臉,伸手揉了揉他的臉。
微風下,她瞧見他的臉頰變得愈發紅,一雙眼睛也亮閃閃的。
她縮回手指,問他:「你說救過我,到底怎麼回事?」
暮遠便道:「我那時在越靈城,你墜入長明河的時候我便救了你,只是雖然救活了你,可你依然渾渾噩噩,後來我們在林子裡過了一陣子,有一日,你突然不見了。」
「那後來呢?」
「我不知道,記不得了。」
「我記得你說過也去過三聖城,怎麼我去過的地方你都去過?你一直跟著我麼?」
暮遠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記得一些碎片。」
朝辭又想起他給她送花的事兒,便問:「你送的什麼花?同姜浸月的一樣麼?」
「不一樣。」
朝辭想起那日他非要的那種花兒,恍然大悟:「是園子裡沒有的那種麼?」
他點頭,旋即道:「你沒選過,你不喜歡。」
朝辭回道:「我小時候同現在的喜好不一樣。」
他悄悄望過來,眉眼皆暖,唇角微揚。
「那就好。」
朝辭勾著他的脖子將他壓下來:「我覺著姜君嵐有些問題,他今日給我倒酒的時候,倒了幾次都潑在外面,起先我以為是醉了,後來我發現他思路清晰,那似乎不是醉酒,而是害怕,要說那屋子裡,他唯一怕的應該是你,所以他認得你。」
「他有事兒瞞著我,所以我要再去問他。」
暮遠道:「好。」
朝辭又道:「你別跟著,我怕你衝動。」
青年悶悶不樂。
朝辭便哄他:「我很快就好,約他見面總要姜浸月在,不會出事的,放心。」
她將傳音符塞進他手心:「若有事兒,我便叫你。」
·
朝辭叫暮遠先回客棧,自己則重新往聽海樓去,方才她突然被暮遠拽出來,還不知姜浸月走了沒。
進的樓內,便見大堂坐著零星幾桌,一個年輕侍者正在木窗附近裝飾鮮花,身側的竹籃里裝了滿滿一籃,各色花朵鬱鬱蔥蔥。
朝辭發現籃子裡有幾枝正是暮遠喜歡的,他說自己沒選過,乾脆給他帶一朵回去,她便走上前,同侍者小姑娘道:「姑娘,這花兒可以賣我一株麼?」
小姑娘笑道:「送您就好,您隨便挑。」
朝辭謝過,便在籃子裡挑選,想找一隻最艷最飽滿的。
那姑娘見她看的仔細,也幫她挑,一邊挑一邊道:「姑娘喜歡雲蘭麼?倒是難得,大家喜歡的都是月光城裡,小殿下種下的花兒,這種不常見的。」
原來阿遠送給她的花兒叫雲蘭,月白色的,小小一隻,比起其他的來說偏瘦小。
侍者小姑娘道:「雲蘭是這些年從別的地方引進的,在霧隱城水土不服,極難培育,生長的不好。」
朝辭選中一隻尚未全開的,想著可以回去養養,聽聞她所言,忽而一怔:「這些年剛引進?」
小姑娘點頭:「嗯,從前城裡沒有,小殿下外出遊歷,帶回了種子,城裡這才開始養,也就這幾年的事兒。」
朝辭攥著花枝的手不自然的握緊。
可阿遠明明說,他送的花兒同姜浸月的混在一塊,那應是幾十年前,可那時的霧隱城並沒有這種花兒。
朝辭又問:「我聽說霧隱城坍塌過,會不會是坍塌之前有過?」
小姑娘搖頭:「坍塌之前更沒有,這種花兒海下無法存活,陸地上不適應我們這裡的水土,必須用特殊的靈氣罩隔絕,那時候根本沒人研究出這個,所以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