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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2:15:39 作者: 竹系胖噠
暮遠薄唇一抿,神色沉沉,片刻後戾氣消散,輕快的道:「在密林深處。」
朝辭問清楚後,放下心來,爬到床上去睡。
暮遠回身吹熄燈火。
室內陡然暗下來,月色透過窗,落一地霜。
暮遠浸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他摸到青瓷茶杯,在掌心輕巧的轉了一圈,就著方才朝辭喝過的地方,將剩下的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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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一早便去了密林,沿途搜索,可走了幾個時辰,也未找到絲毫線索,她繼續向前,剝開枝葉,發現前方已是斷崖。
斷崖下方便是那綿延不絕的火海。
斷崖對面也是一片密林,朝辭不禁想,暮遠說的,會不會是對面那片密林?
可這附近沒有橋,靠近崖邊,靈力也被禁錮無法御空,根本無法過去,硬要說的話,似乎只能從火海穿過。
朝辭想,也許這是唯一一條通道,畢竟火海從前沒傷過她。
她站在崖邊,幾多猶豫,被逼著跳是一回事,自己主動跳又是一回事,她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火海沒灼燒她,萬一這次下去,直接魂飛魄散,那該多慘。
可她想起阿木那乖巧的樣子,始終放不下,她一閉眼,正要跳,衣袖忽而被扯住。
她驚訝回頭,瞧見了惦記多日的阿木。
阿木病懨懨的,眼神有些恍惚,但手死死拽著她,低聲道:「別跳。」
朝辭很高興,反手抓住阿木的胳膊:「阿木,你沒死。」
休息多日的暮遠狀態較從前好上許多,扯下安神綾的他至少可以聽清她說的話,他原本不想再出現,可沒想到她竟要跳火海。
怎能為了一個枯骨傀儡做這種事?那下方可是巨劍封印,萬一有異變死了呢?
胸口積悶,神色鬱郁,他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死了?」
朝辭:「你一連消失這麼多日,我又在宮殿附近撿到幾顆頭骨,便誤以為……沒事兒就好。」
阿木:「你覺得是暮遠殺了我?」
朝辭直接道:「是啊。」
「在你眼中,他是這樣的人麼?」
朝辭道:「他同我說過,沒用殺掉就好,我也親眼瞧見他殺了墜落的黑衣侍衛。」
暮遠頓住,這的確是他說的……
他沉默片刻,又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朝辭道:「也沒有多好,只不過煮了一碗魚湯。」
「可你為了尋我要跳火海,這總不是小事兒吧?」
朝辭擺手:「聽著兇險罷了,我先前下去兩次都毫髮無損,這次應當也無礙。」
她說的不算錯,可卻聽的他愈加煩悶。
朝辭只以為他病著心情不好,便道:「我近日學了些醫理,也許我能瞧出你的病症,我替你把把脈如何?」
果然是為了這傢伙看的書,暮遠愈加生氣,冷著臉,想說不用了,她卻忽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一怔,纖長的指便搭在他的脈搏上。
溫熱的觸感叫他一瞬間安靜下來,一句拒絕的話也說不出。
朝辭細細探了片刻,眉心緊擰。
他原本僵著身體,這會兒也軟下來,乖乖站著。
林中靜謐,偶有雀鳴,微風起伏,揚起兩人的衣擺。
暮遠的視線落在姑娘小巧的耳垂和修長的脖頸上,看的入神,她忽而抬眸,他猝不及防與她對上,慌亂移開,問:「你探出什麼來了?」
朝辭歉疚道:「我學藝不精,只會粗淺,摸一次,摸不來,要不過一會兒,我再摸幾次?」
暮遠低聲:「依你。」
他不鬧了,方才古怪的脾氣全都消散,像從前一樣乖。
朝辭看四周荒蕪人煙,便問:「你住在哪兒?」
他抿抿唇,隨手指向遠處:「那裡。」
朝辭眺望,只看到樹林和野草,哪裡有房子的影子?
暮遠道:「今日天晚,你下次來瞧。」
朝辭收回視線:「行,你餓不餓?」
他對先前的蘑菇事件毫無陰影,立刻道:「餓。」
朝辭便帶著他重新鑽回林子,抓了一隻野雞,拎著處理好的雞回來的時候,暮遠正將撿來的柴火堆成一堆,還在火堆上搭了支架。
朝辭點了火,將雞串上樹枝,架在篝火上,刷上薄薄一層油,緩緩轉動,雞肉很快滋滋作響,油煎的焦香四溢。
暮遠盤膝坐在草地上,盯著跳躍的火焰,問朝辭:「你總來尋我,不怕他知道麼?」
朝辭拿出調料罐罐,往雞肉上撒香料和鹽,她聞言道:「怕啊,所以我悄悄落了屏蔽陣,許婉兒那裡找到的,挺管用。」
暮遠:……
他冷靜片刻,才道:「怕可以不來。」
朝辭拿著小刀在雞肉上割上幾道,讓香料更好的滲入,隨口道:「擔心你。」
暮遠聞言,眼眸一眯,他立刻垂下眼,強壓戾氣:「我有什麼好擔心。」
朝辭撇他一眼:「你看上去不太會照顧自己,每次出現都很糟糕。」
他道:「可這與你無關。」
雞肉烤好了,朝辭割下一塊,遞給他:「你幫我建房子,怎麼與我無關?」
暮遠一怔,不知該如何說,他接過烤好的雞肉,送進口中,木然的嚼了嚼。
朝辭望過來,他便道:「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