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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2:15:39 作者: 竹系胖噠
朝辭頓住,詫異的瞧他。
他卻忽而俯身湊過來,咬住了她手中的魚肉,嘴唇與手指輕觸,觸電般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片刻之後朝辭才後知後覺的收回手,結結巴巴的道:「你、你……」
暮遠將魚肉吞入腹中,想起昨日她的溫聲細語,氣悶:「不好吃。」
他瞧上去沒什麼異常,也許是不小心碰到,朝辭便也不再多想,她撕了一塊兒魚肉嘗嘗,覺得挺好吃,但他覺得不好吃,於是她問:「是不是太久沒吃,所以腸胃不適?我重新抓一條,烤的清淡些給你吃。」
暮遠沒料到她這樣說,一時愣住,尚未來得及說話,她已將魚竿甩進水裡,認認真真開始釣魚。
這樣也不發脾氣……
她待他應該是真心的,一定是他誤會。
暮遠坐在她身後,有些狼狽的捂住白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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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細緻的給暮遠烤了一條魚,這次他很乖,默默吃不做聲,仍舊不開心,但看上去好多了,她想,似乎也挺好哄。
天快黑的時候,朝辭收拾好木桶和魚竿,往寢宮走。
荒蕪的大殿前,黑衣侍衛們還在忙碌,朝辭已經走過去,忽而覺得不對,便又轉回頭,仰起頭,一個一個看過去。
她看的仔細,又看了好幾遍,卻始終沒瞧見阿木,怪了,難道是病了休息?她碰了碰身邊的小侍衛,那小侍衛一身黑衣,冰冷但乖巧,老老實實立在一旁,等她開口。
朝辭便問:「你知道阿木去哪了麼?」
他木然的眼睛裡閃爍著困惑的光,片刻後搖搖頭:「不認識。」
看上去傻乎乎的,但朝辭想,聰明的在暮遠手下也活不久,而且阿木也不太靈光,同這傢伙沒區別,於是她換個問法:「你們所有的侍衛都在這兒了?」
那小侍衛想起大家接受的命令都是修補宮殿,不可能去別的地方,便點頭:「都在這裡。」
都在這裡,可這裡沒有阿木啊……
朝辭擰起眉心:「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不在這裡的?」
小侍衛木然道:「可能有吧,被毀掉就不會再出現了,不靈光的會被摧毀。」
他的話叫朝辭臉色一白,阿木昨日看上去身體很不好,該不會因為無法勞作而被……
黑衣侍衛們同先前一起入谷的人不一樣,那些人各個想殺她,殺不了才來談合作,可黑衣侍衛們從頭到尾都很乖,對她沒一絲歹念,還幫了她很多忙。
朝辭憂心忡忡。
暮遠吃完魚,落後朝辭幾步,這才慢吞吞的回來,頭頂上方一個枯骨傀儡搖搖晃晃,他抬眼瞧,發覺是枯骨磨損過多,無法維持體型,正思量,那枯骨傀儡一腳踩空,竟向他頭頂墜落。
修復起來實在麻煩,不如重做一個,他手指微動,那骷髏便瞬間炸為飛灰。
剛做完,抬頭便瞧見姑娘震驚的臉。
他詫異問:「怎麼了?」
姑娘小臉蒼白,望著隨風而逝的黑衣小侍衛:「那個……怎麼……」
他頭疼的厲害,順口回道:「壞了,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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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朝辭都沒能找到阿木,終於忍不住問暮遠:「你有沒有……」
彼時暮遠正陪她修整水潭邊的藤蘿,聞言道:「什麼?」
朝辭寄希望於阿木沒被摧毀,斟酌措辭:「那些黑衣侍衛,做完了會去哪?」
暮遠想起先前她騙他的事兒,她是對「他」很好奇麼?於是道:「回密林深處。」
朝辭湊過來,眼巴巴的又問:「那……你不滿意的話,會殺了他們麼?」
暮遠故意道:「沒用留著做什麼?」
朝辭悶悶「哦」了一聲,低頭去擺弄螢光石,心不在焉,忽視了一旁的粗木,察覺到要躲的時候,已經結結實實撞了上去,不痛,冰涼但柔軟。
她抬眸,瞧見暮遠的手正墊在她腦袋和粗木之間。
她軟聲道:「謝謝。」
刻意掩飾,但看上去還是心事重重。
暮遠抿抿唇,神色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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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遠坐在水潭邊,姑娘已經一路修剪雜枝走了很遠,無法再回頭看到這裡,不讓她看她就失魂落魄,那就給她看,看了便不會再念想。
手指懸在白綾上,薄唇抿成冰冷的弧線,用力扯下。
轟鳴聲陡然傳來,眼前頓時一片模糊。
比前幾日更嚴重。
他將白綾收起,閉眼強撐。
厚重繁雜的過去如海水倒灌一般,他痛的意識模糊,脫力般向後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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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忽而聽到「撲通」一聲響,是落水聲,可暮遠修為高深,又不會落水,她便回頭去看,將將跑到潭水邊,便見水面上浮著衣衫一角,她立刻跳進水裡,略一摸索,便抓到一人,那人昏迷不醒,她抱著他浮出水面,又用力游到水潭邊。
她費力將他抱出去,讓他靠著水潭的外壁。
他的嘴唇凍的發白,她撥開他濕透的發,頓時愣住,竟是阿木。
可阿木怎麼會在這裡?
她搖搖他,低聲喚:「阿木,阿木。」
暮遠忽而咳出一口水,茫然醒來,眼前是姑娘焦急的臉,他這才想起先前的事兒,狀況一次比一次差,看來下次拆下安神綾,不可在高處,不可在水邊,得尋個安全的地方。
見他醒了,姑娘很高興,問:「你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