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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2:15:39 作者: 竹系胖噠
這是她為了逃亡特意帶的,只是沒想到還沒逃,就被抓入殿堂受審,好在還是用上了。
漆黑的屋子,破損的家具,映襯的花被子格外溫暖。
朝辭鑽進去,把自己裹好,睏倦很快襲來,她迷迷糊糊閉上眼。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覺得冷,茫茫然睜開眼,驀然尖叫出聲。
她床前站著一個黑漆漆的人,就著薄薄的月光,隱約可見眼前覆著的白綾。
是暮遠。
有病吧,大半夜站在她床前。
朝辭人都嚇飛了,慌亂間抱著被子坐起身,硬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尊主,您這是……做什麼啊?」
暮遠站在床邊沒動,許久之後淡聲道:「想不通。」
朝辭心裡煩,嘴上客氣:「想不通什麼?」
年輕男人俯下身,偏著頭湊近,月光勾勒出他漂亮的下頜線。
冷意撲面而來。
他微微顰眉,似是困惑許久。
「為什麼能活下來?」
這題把朝辭問住了,她道:「我不知道,那靈火是做什麼的?」
暮遠詫異:「你不知道?」
朝辭搖頭。
「那你知道我是誰?」
朝辭抱緊花被子:「知道,暮遠。」
「然後呢?」
朝辭斟酌措辭:「傳言不太好……」
「還有呢?」
朝辭不知道他究竟想問什麼,老實搖頭:「沒有了。」
暮遠沉默片刻,問:「你該不會,真的是來做祭品的吧?」
朝辭可憐兮兮:「啊,不然嘞?」
第4章 第 4 章
◎真心換真心◎
暮遠離她只有薄薄幾張紙的距離,近到朝辭連眨眼呼吸都變得艱難。
他的問題讓她產生懷疑,難道除了做祭品還有別的?
暮遠自然不會回答她,表情埋入陰影,聲音冷淡:「既然作為祭品,該恨我。」
朝辭想,若不是借著暮遠的名頭,她早在地牢就死在那三十幾人手裡了,搖頭:「不恨。」至少目前不恨。
暮遠神色淡淡。
看上去不信,朝辭解釋道:「不是你,我早死了。」
暮遠覆著白綾的眼審視般的望向她:「可是作為祭品,你很快也會死在我手裡。」
朝辭想起自己撒過的謊,強顏歡笑:「我仰慕你,能死在你手裡,三生有幸。」
黑暗中許久沒能傳來回應,朝辭探過腦袋去看,發現早已空無一人。
走了,朝辭虛脫,再問真詞窮了。
·
朝辭被鳥雀的吱吱喳喳吵醒,溫和的日光穿過窗欞,落在格格不入的花被子上。
今日是個好天氣。
朝辭想起昨日撒的謊【仰慕您,侍奉您】,得拿出些熱情來,不然會死。
她起身出門,走出院落,一條大路直通向正殿,暮遠就住在那兒。
她怕死,不太想去,於是看上了飛檐上懸著的白燈籠,這個顏色她不喜歡,乾脆把這個燈籠換了,也算是替他整理庭院。
暮遠並未規定他們不能出門,黑衣侍衛也並未在外看守,她非常容易便來到後山,打算砍些樹枝,正好儲物袋裡有些布料,撘幾個簡易燈籠。
她踩著碎枝,從儲物袋摸出一把斧子,看中一棵小樹,正要砍,忽而聽見前方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扒開枝葉一看,瞧見了一個年輕男人。
牢里見過,留下的十人倖存者之一,名喚朱機,煉器宗送來的死囚。
他正急促的在原地走來走去,掌心捧著一個機關小鳥,那小鳥正用渾厚的男中音叭叭。
【今日是何狀況?】
朱機道:「他沒召見我,也沒殺我。」
【沒殺你說明他顧念舊情。】
朱機不知道什麼舊情,便道:「我與他未曾見過。」
【都是些過去的事兒,暮遠入魔屠城以後,便將前塵盡忘,後被鎮壓於此,這麼多年過去,被封印磋磨,魔氣消散,終是恢復些人性,讓他偶爾想起過去便會手下留情,你曾在凌天學府待過,那地方對他有些特殊,是以才會留你性命。】
朱機想起存活的十人,問:「那他們也是如此?」
【應當。】
機關小鳥傳來譏諷的笑聲。
【他們想憑暮遠這短暫的心軟,靠近他進而控制他,將他掌握在自己手中,可笑至極,暮遠這種人即便有人性,也不過轉瞬即逝,他們這是自尋死路。】
朱機捧著機關小鳥,來回踱步:「那我要如何做?」
【我們不做他們那樣的蠢事,你趁他尚在掙扎沒有大開殺戒的時候,將封印加固,這種人還是得困死在落日峰。】
朱機攥著機關小鳥,緊張:「師祖,我知道了。」
他關掉機關小鳥,從儲物袋中摸出封印物,幾隻陣旗和幾枚邪火之物,隨後便在崖邊尋找落旗之地。
朝辭聽的很清楚,這朱機竟不是死囚,而是領了宗門任務的煉器宗弟子,聽上去其他人也各自有任務,怪不得暮遠會問她那個問題。這般複雜,她並不想參與進去,果斷準備離開,腳下驀然踩斷一截樹枝,發出了清晰的「咔嚓」一聲。
朱機聞聲色變,發出靈魂怒吼:「什麼人?」
·
暮遠坐在崖邊,俯身看底下洶湧的靈火,火光將他白皙的臉頰映出淺淺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