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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2:15:39 作者: 竹系胖噠
    暮遠許久沒說話,覆著白綾的雙目靜靜的望著那位姑娘。

    比先前所有人都望的久。

    許久之後,他緩緩道:「聽上去挺真心。」

    姑娘道:「您信我。」

    他指指崖底。

    那姑娘毫不猶豫就跳了,結果還未接觸到火焰,便徹底化為飛灰,化為飛灰之後,身上掉落一個玄鐵牌,隱約可見【狼牙】二字。

    狼牙宗,魔域第三宗門,一心想要發展壯大,竟將算盤打到暮遠身上了。

    朝辭想,口上說著解救,實際只是利用,竟還說的如此激昂,魔域真是人才。

    暮遠立在崖邊,俯身看崖底,比剛才看的更久。

    夜色沉沉,風也漆黑,無人敢應聲。

    一片暗色中,唯他系在腦後的白綾飄搖不定。

    許久之後,暮遠終於直起身,嗤笑:「原是個騙子,我差點當了真。」

    他看向眾人,隨手指:「你來。」

    ·

    剩下的人已經不多,又接連跳下去幾人後,暮遠站在了雲虛面前。

    朝辭當然記得這個人,小命差點送在他手裡。

    雲虛看上去很緊張,眼睛因為恐懼瞪的極大,汗水不斷從額上滑落。

    暮遠站在他面前,正欲問,卻忽而頓住,改了內容:「名字?」

    雲虛立刻道:「雲虛。」

    暮遠站著不動,似是陷入了某種疑惑。

    朝辭也跟著疑惑,這雲虛難道大有來頭,連暮遠都忌憚?

    她正疑惑著,卻忽而聽到一聲:「你來。」

    她莫名抬頭,卻猝然對上一雙覆著白綾的眼。

    這是在……叫她?

    她倉皇看向雲虛,卻見他哆嗦立在一旁,不知為何逃過一劫,這噩運便降臨在她身上。

    別無他法,她只得硬著頭皮上前。

    獵獵風中,她與他站在崖邊。

    他覆著白綾的眼望向她,不帶絲毫感情:「你呢?」

    第3章 第 3 章

    ◎祭品◎

    朝辭思考了很多,但沒一個有用的,如今的選擇只有【離開】或者【留下】,於是她看向暮遠,笑容真摯:「我想留下。」

    暮遠沒有特別的反應,微微側臉,示意跳崖。

    朝辭挪到崖邊,下方火舌肆虐,她垂眸瞧了一眼,沒停頓,縱身躍下。

    雲虛剛緩過來,看到這一幕心中暗喜,這女人惡貫滿盈,終於死了,再也無法騷擾小師妹,很好。

    他等待倒霉的下一位,可等了許久也不見動靜,疑惑的抬頭,卻見暮遠正俯身望崖底。

    這麼久了還在望?

    不止他疑惑,身邊的人也疑惑,離得近的人跟著往下看,忽而驚呼道:「她沒死!」

    雲虛驚慌的衝到崖邊,低頭一看,那女人竟真好生生站在火海中,沸騰的火焰將她包裹,火舌舔舐她的身體,她卻毫髮無傷。

    這是什麼情況?

    暮遠的過去,即便不夠詳細,單就那段傳的沸沸揚揚的血腥屠城,已足夠令人恐懼,這事兒無人不知,就算朝辭再不學無術,也不可能沒聽說過,面對暮遠,她怎麼可能擁有平常心?

    ·

    朝辭不知道靈火用途,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死,興許因為她真心想留下,靈火察覺到了她的真誠。

    她上了靈劍宗的通緝令,出去就是死,算起來因為暮遠的關係她死裡逃生兩次,在她看來,他比那些人還好些,躲在這裡還能多活兩天。

    火焰並不滾燙,溫柔若水流風。

    沒死多少出乎她的意料,朝辭茫茫然抬頭,對上白綾覆沒的一雙眼。

    他在看她。

    朝辭便重新緊張起來,跳火沒死,可別這時候死了,那太冤,於是她再度露出真誠的笑容。

    眼前忽而一花,冰涼的衣袖擦過她的臉頰,她來不及眨眼,腰間便驟然一緊,一隻手臂攬著她的腰將她壓進懷裡,隨後身體一輕,再度清醒,人已在懸崖之上。

    朝辭伏在大魔王胸口,一動不動,她知道,多餘的動作要命。

    身後眾人目光如芒似劍,驚駭、恐懼、疑惑,精彩紛呈。

    暮遠鬆開她,俯身湊近:「你真的想留下?」

    朝辭心臟差點停擺,她屏住呼吸,乖巧點頭。

    暮遠又問:「留下做什麼?」

    朝辭努力思考,方才那狂熱女子激昂憤慨時,他停留的最久,想來是喜歡那些說辭,她深思熟慮後鄭重道:「侍奉您。」

    見暮遠沒反應,朝辭張口胡扯:「我仰慕尊主已久,心心念念想來侍奉您,您在這裡已有數十年光景,受了太多苦,我心疼您。」

    想不出來照抄。

    朝辭說完便小心翼翼的看暮遠,他安安靜靜的站在她面前,沒有多餘的反應,但應該在看她,他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在暮遠沒有深究,他直起身,去禍害下一位了。

    ·

    讓朝辭沒想到的是,倖存下來的居然不少,一共有十位,那個想殺她的雲虛包含在內。

    但他們與她不同,她跳崖了,這十位都沒跳,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暮遠放過了他們。

    加上朝辭一共十一位,在黑衣侍衛的帶領下,不再回到地牢,而是去了暮遠的寢宮——一棟佇立在懸崖之上的荒蕪宮殿。

    年久失修,疏於打理,外牆剝落,瓦片碎裂,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斷裂的飛檐上墜著白燈籠,隨風嗚咽哭泣,十分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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