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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程景沉連連應好，他笑了笑，繼續道：「二呢，是要再次感謝你之前對明珠的照顧。」

    「是啊。」柳瑜笑著道。

    「我本來還以為她離家出走後會變得面黃肌瘦。沒想到，不僅臉色變得更紅潤，臉上的肉也多了一小圈。」柳瑜毫不留情地揭自己女兒的底。

    程景沉聞言也不自覺勾了勾嘴角，他可以想出，如果她聽見了這話炸毛的樣子。

    「我的女兒我知道，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就憑自己絕對照顧不好自己。之前去y國讀書，每年回來都能瘦一大圈。讓我心疼的不行。」

    「想來這次有這麼大變化，全是因為你……」

    「叮鈴叮鈴。」就在這邊氣氛正好時，門外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程景沉歉意起身，前往大門。

    「程先生。」門外是一個陌生面孔，中年男子，衣著得體，臉上掛著和藹慈祥的微笑。

    他自我介紹道：「我是明家管家，小姐托我給您送一碗粥。」

    程景沉雙手接過他遞過來的保溫瓶，發現蓋子上還貼了一個俏皮的草莓型狀的便利貼，上面是明珠瀟灑的連筆字寫道：我爸熬得粥可好喝了，勉強給你也嘗一點。

    後面還畫了一個鬼臉。

    「那就不打擾您了。」看著對面年輕人臉上會心的淺笑，明叔為自家小姐的心意沒有被辜負高興時，也識趣告退。

    道謝後，程景沉將明叔送到了電梯門口後，回到了房間。

    明讕和柳瑜在屋裡聽了全程，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看著拿著粥回來，想對他們解釋些什麼的程景沉，笑得更加慈祥了，囑咐他快坐。

    「這三呢。」

    程景沉止住了話頭，坐下後，直著身微微側頭認真聽著明讕接下來的話。

    他回來後就發覺明讕柳瑜二人間氛圍有些異樣。這次他們前來，想來也不止是敘舊，看樣子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來和他商量。想來馬上就要提到這個事情了。

    明讕看了眼柳瑜，只等到了桌下的腿被輕輕踢了一下，思索了一下，「你覺得我女兒怎麼樣？」

    程景沉一怔，道：「明珠很好。」

    是跟明珠有關的事情嗎。

    他的背又直了幾分，嘴唇微抿，面上更添了幾分認真。

    明讕被程景沉的答覆噎了一下，他沉吟了片刻，向一旁的妻子使了個眼色。

    「她年紀也不小了。」柳瑜笑著望向程景沉，手下卻悄悄掐了一下旁邊不成事的明讕的腰間軟肉，「周圍人大多都定好了婚事。我們這當父母的啊，就是想讓自家孩子有一個可靠的依靠。」

    她的話說得很明白了。程景沉立刻領悟了她的意思。

    她是也要定親了……

    這是一件好事。

    她父母對她這麼好，想來一定會遵循她的意願。

    不知怎麼，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周家二少。那個他只見過一面，卻記憶很深刻的男人。

    他人長得好，面上一直帶笑，想來性子也不錯，不沉悶，很配她。

    家世也和她很相配，對她也很好，遇到事情第一時間護在她的前面。

    程景沉忽略了心中的不適，笑著表示恭喜。

    明讕柳瑜正等著他表態，卻不想等來了一句意料之外的恭喜。

    他這是聽明白了，還是沒聽明白？

    柳瑜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他面上的情緒。性子本就有些風風火火的她，沉吟了片刻，終於直言道：「景沉，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年輕那會，我們和你父母口頭上兩家約了個娃娃親。結果我們兩家都是個男孩，又是戲言，後面又和你父母失去了聯繫，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不承想，明珠居然陰差陽錯住到了你家，想來是份天定的緣分。」

    柳瑜笑著看著程景沉：「我們想繼續口頭上的這個娃娃親，你看怎麼樣？」

    程景沉看著對面目光飽含慈祥與喜愛的明家父母，握住保溫杯的手緩緩用力直至指尖泛白。

    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只聽見他自己正用一種極其冷靜的聲音說道：「承蒙叔叔阿姨厚愛，但我自知配不上明珠。」

    「叔叔阿姨，對不起。」

    他和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兩條平行線能短暫相交已是幸事，已是他的強求，已是值得他用一生去珍藏的美好。

    而平凡如他怎可奢求明珠相伴。

    ——

    「姑姑，姑姑！」被明珠監督著做作業痛不欲生的明祺耳朵一直悄悄豎著，聽著外面的動靜，「爺爺奶奶回來了！」

    他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汽車的聲音，自家父母不會回來的這麼早。想來，只會是爺爺奶奶了。

    明祺悄悄看了眼屋中掛的時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他扭頭看向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正發呆的明珠，「已經十一點了，姑姑，爺爺奶奶也回來了，咱們該吃午飯了吧。」

    他眼睛被肉擠得不大，睫毛倒是很長，像把小刷子一樣，忽閃忽閃的，配上嬰兒肥的面龐，讓人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肉臉，可愛極了。

    但明珠卻是無心欣賞。

    自從明祺跟她說父母可能去找程景沉談結親的事情之後，她就仿佛被定住了身一般，坐在明祺身旁好似在認真監督他做作業，雙目卻全然無神，思緒不知道飄去了哪裡。

    即便，她還不確定明祺說得是真是假，小孩子的話，總是不一定準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