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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2:11:00 作者: 謝霜華
「不是說了,朕來接你嗎?」陸遠寒話語間似有幾分不滿,但更多的是玩笑意味。
「皇上政務繁忙,怎麼好……」景禾知曉陸遠寒在說笑,露出笑容,得體地說出這話。
陸遠寒聽見這話,卻是皺眉,扣著景禾的手腕,將人拽到跟前來。
他輕嗅著她鬢角香氣,道:「在朕面前,何須作出這副模樣,隨性一些,也不會有人說你。」
景禾抬眸,視線停留在陸遠寒臉上,心中暗暗分辨這番話有幾分可信。
誠然,剛剛新婚,是該更隨性一些,感情更好一些。
可景禾想得遠一些,想著身為帝王的陸遠寒,若以後對自己失去了為數不多的興趣,那她還能如他所說那般,隨性一些嗎?
陸遠寒與景禾對視良久,輕輕嘆氣,牽著她的手,沉默著往清寧殿走去。
景禾摸不清陸遠寒的情緒,也不說話,只安靜隨他的腳步前行。
直到跨過福寧門,陸遠寒才放緩腳步,突然道:「蘇丙煜和柳婷婷,小禾苗想如何處置?」
景禾腳步微頓,微微驚訝地瞪大眼,失笑道:「皇上,這也是臣妾能決定的嗎?」
對景禾來說,這場婚姻,是沒有感情的。
是陸遠寒顧念當年,才救了她。
所以她也不敢過於放肆,生怕一步走錯,跌落雲端。
「他們欺負你,自然由你決定。」陸遠寒聲音帶笑,不知為何,竟叫景禾聽出幾分瘋狂。
說來也是,不瘋狂,如何從微山行宮殺回來呢。
景禾暗暗想,沉思片刻,才道:「母親死了,那讓他們為母親償命吧。」
陸遠寒察覺景禾情緒波動,安撫般捏了捏她的掌心,道:「都過去了,他們都會死的。」
景禾胡亂點點頭,隱約感覺到陸遠寒此話含了別的意思,卻一時轉不過彎來。
清寧殿也很快出現在眼前,景禾無暇再多想這些,只露出笑容,與陸遠寒一同踏入清寧殿。
五品以上大臣,與外命婦、在京使臣,皆盛裝來到清寧殿,向新婚帝後道賀。
沒有一個人說不按祖宗規矩辦事,是不對的。
大家只紛紛道賀,使臣再獻上賀禮,便紛紛入座。
景禾坐在陸遠寒身旁,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略有些不自在。她拿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卻險些嗆到自己。
陸遠寒伸手拽了拽景禾的手,將人往身旁帶了帶,眼含警告地掃過在場眾人。
那些目光瞬間消失,沒人再敢仗著景禾臉嫩,瞧著好欺負,便審視一般打量她。
「好些了嗎?」陸遠寒壓低聲音,問。
「嗯……謝謝……」景禾有些臉紅,連這樣的事都要陸遠寒出手,她更是低下頭。
真是可愛。
陸遠寒視線停留在景禾微紅的耳朵尖上,忍不住暗嘆一聲。
他安撫地捏了捏景禾的手,卻不再多說什麼。
才剛新婚,且也有些年沒見了,多相處些時日便好了。
宴席開了之後,景禾一直埋頭盯著桌上的吃食。
至於那些歌舞曲子,她並不大感興趣。
陸遠寒也瞧出來了,正要問問景禾喜歡什麼,好叫人準備換換。
誰知這時,卻見睿王站起身,朝陸遠寒的方向行了個禮。
睿王這是做什麼?
景禾見狀,抬眸朝睿王的方向看去,眉目間滿是警惕。
睿王身為趙答應的兒子,與其他妃嬪所出皇子,到底是不同的。
他心中清楚這份不同,自然更為放肆,覺得有趙答應對苗婕妤的恩情在,陸遠寒定不會拿他怎麼樣。
陸遠寒神色不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目光審視一般停留在睿王身上,等著瞧他究竟打算做什麼。
「皇兄,臣弟去歲參加花宴,意外撞見濕身在屋內更衣的蘇家大姑娘。臣弟想著,既是瞧了人家姑娘,自也該負責,將人納入府中才是。今日趁著皇兄、皇嫂大喜的日子,向皇兄討一個恩典,可否將蘇蘭姑娘賜予臣弟作侍妾?」睿王笑容狡黠,神色間滿是勢在必得。
雖說與蘇蘭母女有仇怨,但景禾聽了睿王這話,也是眉頭一皺。
這樣的話,私底下尋陸遠寒說便是了,怎麼還大庭廣眾之下提起呢?
陸遠寒一抬眼,竟是笑出聲來。
眾人都提起一口氣,不知他這聲笑是什麼意思。
待笑聲過去,他才在眾人緊張目光下開口,道:「這有何不可呢?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去接人吧。」
睿王大喜,跪下來行了個禮謝恩,「臣弟謝皇兄恩典!」
景禾聽著陸遠寒的話,微微側目看他一眼。
雖說只是侍妾,但到底是王爺納妾,只說接人,其他一概不提,那想來……是什麼都沒有了。
且睿王所說之事……聽著不似作假。
倒也可以解釋,為何睿王聲稱要選蘇家女入府。
那時的蘇家女,可只有蘇蘭一人。
難怪蘇蘭鐵了心不肯入宮,蘇丙煜冒著陸遠寒不高興的風險,也要臨期換人。
景禾唇角微扯,嗤笑一聲。
蘇蘭用盡心機想逃出睿王的手掌心,誰知最終還是逃不過。
且原本能以側妃身份迎入睿王府,如今卻只是個命如草芥的侍妾。
也是令人感嘆,卻並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