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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2:11:00 作者: 謝霜華
景禾後退一步避開,恰好不知從何處冒出兩名東廠番子,將柳姨娘摁在了地上。
「蘇丙煜,你這位太太,是想刺殺皇后嗎?」陸遠寒聲音漸冷,臉上明明掛著笑容,卻叫蘇丙煜脊背發寒。
「不是,不是,怎麼會呢!只是內宅有些不合罷了,沒什麼的,只是有些口角,絕無這樣忤逆犯上的心思啊!」蘇丙煜嚇得兩股戰戰,跪趴在地上,不斷磕頭。
蘇丙煜話音剛落,東廠番子便從柳姨娘手中搶出一根簪子。
番子走到陸遠寒面前,呈上那根鋒利的簪子,「皇上,從柳太太手中找到的。」
陸遠寒凝視著那根簪子,目光危險地移到柳姨娘身上,冷笑問:「這叫絕無忤逆犯上的心思?」
景禾方才也沒瞧清,如今瞧見,也是微微心驚。
這柳姨娘,竟真的想要她的性命!
蘇丙煜渾身發抖,不敢相信地回頭看去,瞪著狼狽不堪的柳姨娘,怒罵道:「你這惡毒蠢婦!可害死我了!」
柳姨娘掙扎著,到了這時候,已是全然不裝了,只想爬到蘇蘭身邊去。可東廠番子力氣大得很,直接把她摁倒在地,疼得她面目扭曲,嘴裡卻不停咒罵:「呵呵!蘇丙煜!你現在想撇清關係!可是晚了!你當初嫌家中替你挑的太太不好,恨不得她死!我動手之時,你難道真的毫不知情嗎?狗都不信!」
乍聞柳姨娘這話,景禾一驚,她原以為此事只有柳姨娘一人策劃,誰知竟還有蘇丙煜的縱容!
景禾眸中閃過怒色,瞪著愈來愈害怕的蘇丙煜,咬牙冷笑,「想來也是,柳姨娘不過是後宅之人,若無父親默許,她怎麼敢做這樣的事呢。」
見景禾動怒,蘇丙煜心中暗道不好,就要朝她的方向挪去,好說一說老掉牙的父女親情。
誰知蘇丙煜還未動作,就叫一旁的東廠番子摁在了地上。
「小禾苗,英國公府已為你收拾好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搬過去,如何?」陸遠寒並未看旁人,只看向景禾,笑著問。
「你……」景禾微驚,她猜到陸遠寒敢這樣對待蘇丙煜夫婦,定然有旁的謀劃,誰知竟是這樣的謀劃!
景禾並未說下去,只是點了點頭,別開眼去,又是露出耳朵尖。
這一回,那耳朵尖更紅了幾分,惹得陸遠寒多瞧了兩眼。
不過,景禾的反應,也是陸遠寒意料之外的。
「你三人的案子,便交給錦衣衛來辦吧。」陸遠寒說話間,看了秦喜一眼。
「是,東廠的番子即刻將人送到齊指揮使面前。」秦喜應下,給番子們使了個眼色,二人上前,將三人一齊拖走。
隨後,秦喜知趣地叫上芳草和孔嬤嬤二人,去為景禾收拾東西。
三人一走,屋內便只剩下景禾與陸遠寒二人。
景禾仍是想不通,陸遠寒為何做到這等地步。
按理說,這些對陸遠寒來說是沒有必要搭理的事情。
難道是單純想將這等麻煩之事都處理掉,以免往後橫生枝節嗎?
「小禾苗,過來。」陸遠寒朝景禾看去,不必細想,便猜到這人又在想些什麼。
但陸遠寒並不打算多解釋什麼。
日子長了,景禾總歸能發覺。
至於發覺之後……他很期待景禾的反應。
聽見陸遠寒的話,景禾小心翼翼抬眸看去,又慌忙垂下眼,心頭仿佛住了一隻兔子,正胡亂蹦跳著。
「現在怕了?」陸遠寒站起身,朝景禾走過去,伸手將人攬入懷中,輕嗅鬢髮香氣,輕笑,「當初入宮選秀時,怎不知道怕?」
「民女……」景禾咬了咬唇,心說當時她怎麼知道,陸遠寒竟是這個樣子。
還當陸遠寒全然不喜女人靠近,救她全因當年遇險相助。
景禾思及此,偷偷看了陸遠寒一眼,卻叫他抓個正著,尷尬得她又是低下腦袋,不敢抬頭。
「怕也晚了。」陸遠寒上下打量了景禾一番,確認方才沒叫人傷到,才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大婚那日,朕親到英國公府接你。」
「不是主持此事的大臣去嗎?」景禾下意識問。
可話說出口之後,景禾卻覺不妥。
陸遠寒本就不是守規矩的人,跟他談規矩,多少有些好笑。
「朕的大婚,自然要朕親自去。」陸遠寒說完,招手叫秦喜過來,「叫番子來收拾,待箱籠都裝好了,再親送到英國公府。」
秦喜應了一聲,招來暗處的番子,將陸遠寒的命令吩咐下去。
景禾則是暗暗咀嚼著陸遠寒的話,臉頰飄著紅,別過頭去,良久才輕輕應了一聲,「嗯。」
陸遠寒並不緊逼,只吩咐會派人過來幫忙,便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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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之事,轟動京城。
但震驚之餘,議論聲卻不大。
不久之後,蘇丙煜與其妾室柳氏殘害元配景麗儀之事,傳遍京城。
從前景麗儀閨中時候便有些交情的人家,聽了之後都生出幾分憤怒與悲涼來。
感嘆她的遇人不淑,感嘆若非如此,如今該也是和順美滿的。
京中又議論起景禾來,有說她竟與親生父親斷得如此乾淨的,也有說她做得好,為母親出了口惡氣。
前者的聲音不算大,後者要多一些,甚至在茶館酒樓中生出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