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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59:48 作者: 風禾荔枝
    康熙又抬頭看向佟茉雪,心中懷著無限期冀,她這麼聰明,應該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吧。

    這時外面焦急匆匆的動靜,將佟茉雪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康熙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前朝之事,上次黃河水患,還是她主動提及的。

    上次她沒有多想,現在聯繫佟福晉入宮探視,讓她不禁多想:康熙在她面前提及圈地之事,究竟是什麼意思?

    「熙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梁渠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正殿。

    宋姑姑一把拉住他,眉頭緊鎖道:「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梁渠臉上寫滿焦急,直接跪在了地上,連磕了三個頭。

    佟茉雪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被梁渠這一系列的表現,懸得更高了。

    她冷聲道:「快起來,有什麼事情直說。」

    梁渠哭喪著臉道:「如月姑娘提著食盒出去,終於在神武門趕上正要出宮的福晉,她正要將食盒遞給福晉,東西卻被守門的侍衛扣了下來。」

    佟茉雪揉揉眉心,淡淡道:「宮中規矩:不可將宮中所物移給本家。我倒是忘了這茬了,想著左右不過是些吃食罷了。」

    宋姑姑也道:「那看守的不過是盡忠職守罷了,沒送出去就算了,如月呢?」

    梁渠這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出重點:「侍衛查看了食盒,說承乾宮私自傳遞消息到宮外,茲事體大,便將此事稟告了皇上,如月姑娘人也被押送到乾清宮了,由皇上親自審問。」

    佟茉雪心中驀然一緊,忽地站起身來,詫異地問道:「那侍衛是在食盒裡搜出什麼了嗎?」

    梁渠擦擦額角的汗,「娘娘所言極是,侍衛在食盒內搜出了一張字條。」

    佟茉雪心中滿腹狐疑,又問道:「可知字條上寫著什麼內容?」

    梁渠搖搖頭,「無人知曉,侍衛搜出字條,直接就交到了乾清宮。」

    佟茉雪忙又問道:「那佟福晉呢?她可有事?」

    梁渠道:「福晉暫扣在神武門片刻後,皇上便下令放其出宮了。」

    佟茉雪心頭微松,她額娘沒事就好。

    她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細細琢磨此事。聯想到如月出門前不對勁的表情,難道問題出在自己身邊人這裡了?

    佟茉雪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說實話,她心中是不太懷疑如月的。

    先不說如月是她從佟府帶來的,有打小跟在身邊建立的信任基礎。

    就說以佟茉雪現在的身份地位,連外面鈕祜祿家也認為她有入主中宮之勢,更遑論自己身邊的丫頭了。

    作為承乾宮的宮人,不會不明白,跟著她這樣的主子,必定是前途無量。如月斷然不會因為眼前利益就出賣她,如果真是那樣,那目光就太短淺了。

    宋姑姑看了如嵐一眼,如嵐臉上滿是驚慌之色,她無措地捏著自己的手指,忽然想到什麼,道:「娘娘,如月最近和奴婢說起,她很想家人,那字條上會不會不是通傳什麼消息,而是她寫給家人道平安的信。」

    佟茉雪敲擊桌子的手指停了下來,因為外面傳來了梁九功過來傳旨的聲音,她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不,迷霧很快就能撥開了。」

    屋內眾人忙出去接旨,梁九功難得沒有像從前那樣,一入承乾宮就像報喜鳥似的喜氣洋洋。

    這次他冷著臉過來傳皇上口諭,他冷聲冷氣道:「皇上口諭,承乾宮熙妃違反宮規,私自向宮外傳信,人證物證聚在,責令從今日起禁足承乾宮,奪去協理六宮之權。」

    承乾宮眾人一時人心惶惶,宮女太監跪在地上,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

    佟茉雪聽完口諭後,心中的迷霧,果真撥開了不少。

    梁九功冷聲道:「熙妃娘娘領旨謝恩吧。」

    佟茉雪謝恩後,問道:「梁公公可否告知,如月現在何處?」

    梁九功臉上微微一笑,並不直接回她話,而是道:「熙妃娘娘,別怪咱家沒提醒您,您若是約束不了自己宮人,又如何管理得好後宮呢,您說是不?」

    佟茉雪扯了扯嘴角,她入宮這麼久,第一次見梁九功如此陰陽怪氣和她說話。

    梁九功傳完口諭,徑直出了承乾宮。剛出承乾宮,就遇到從永和宮過來的烏雅庶妃。

    梁九功笑嘻嘻地給烏雅庶妃行禮,烏雅庶妃忙道:「公公快起,皇上這是又賞賜熙妃娘娘了?」

    她能不知梁九功來承乾宮所為何事?熙妃私傳信息的事,現在傳得沸沸揚揚,整個後宮都知道了。

    梁九功眼睛微眯,躬身笑道:「庶妃也甭打聽了,在這後宮之中,皇上向來都是賞罰分明。」

    他話音一落,跟隨而來的戍衛便將承乾門轟然關上,森然戍守在宮門兩側。

    佟茉雪重新窩回了自己的躺椅里,她輕揉著眉心,細細思索。她被禁了足,身邊的宮人也出不去,她心裡雖擔心如月安危,但也只能等。

    若是今日如月回不來……佟茉雪緊抿著唇,感覺心口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

    這件事很蹊蹺,她雖然心中隱隱有猜想,但如月不回來,就沒法應證她的猜想。

    殿外,如嵐焦急地在月台邊來回踱步。承乾宮現在被看守著,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她一想到如月現在不知是何境遇,心就止不住地亂跳。

    如嵐看向身側同樣垂頭喪氣的梁渠,問道:「小渠子,梁公公不是你師父嗎?他今日過來,對娘娘這個態度,是不是意味著事情很嚴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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