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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54:53 作者: 吃吃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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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被處置,從此只能幽閉於暗不見天日的方寸天地之間,皇貴妃雖沒被處置但她藉口禮佛,從此也閉門不出。
筠冉當天就從晏時雍口中知道了這些,還知道晏時雍親自給三皇子求了情。
「殿下為何如此?」他們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對手,殿下待他也沒有幾份兄弟情,又何必求情?
「這時候殺了三皇子滅口反而引起懷疑,還不如自己留下這個人。」
「再說,他點出了孤的身世……」
身世?
筠冉瞪圓了眼睛。
「如果孤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世,那應當表現得好奇才是,想方設法要留下三皇子打聽,這才合乎情理。」
筠冉忽然明白過來,殿下肯定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可是如果他由著官家殺人那不就是告訴官家他心虛麼?
要麼就是他已經知道了,要麼就是他罔顧人倫。筠冉推斷完後背部起了一層冷汗。
官家如今是越發多疑了。
勇於天下逐鹿,能從一洲州牧做起吞併天下英豪,胸襟手腕都堪稱人中豪傑,給這樣的人做兒子,當然是要步步謹慎。
只不過殿下的身世到底是什麼?筠冉小聲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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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宮裡她也在納悶:「三皇子臨被拉走前說過的那件事是什麼意思?」
她百思不得其解。
什麼叫原來父皇早就定好了。我們都只不過是墊腳石?
官家難道一開始就屬意老五?
這不可能啊,明明是兒子們爭鬥太多才讓官家不得已胡亂指了個年紀最小沒靠山的兒子。
王皇后眉頭緊蹙:再說老五還是看在養在她膝下才能當太子的。
可那句「為了他娘?」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太子的親娘不是深宮賤婢?
王皇后忽然發現,自己依賴著活了大半輩子的真相,或許並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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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時雍嘆了口氣,將筠冉的髮絲捋到耳後,斟酌道:「講個故事給你聽,事關孤的母親。」
他在堪輿圖上指點一處:「可知道這裡?」
那裡是南陳國都。
曾有位不諳世事的福念帝姬,國破之日與她的兄弟姐妹們一起被俘獲。
南陳國王咽下最後一口氣前遞上了降表,因著南陳國王識趣投降官家便賜下恩典,給他兒子封爵,其餘王孫都平安歸還,叫他們做個太平百姓。
晏罡身為皇帝,鐵騎早已征服了數個國都,俘獲許多王子公主,甚至曾頑抗者男的斬殺女的充軍,是以這件事他並未放在心上。
直到他在南陳皇宮內被行刺,行刺者手法拙劣,身手笨拙,要不是刺客從一條無人知的密道潛入御書房,只怕壓根近不了官家身。
侍衛們早就如雲將這刺客包圍,眼看一劍就要下去,卻被官家喝令「住手。」
他踱步過去,撿起兇器,原來是一柄鑲嵌寶石的小匕首,在刀口舔血多年的官家看來倒不如說是女子閨閣中的玩具。
他一笑,隨手剝開刺客的面紗,看見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是個女子。
還是個嬌生慣養過的女子,才被縛住的如霜手腕立刻留下一道道紅痕,雪白柔弱的天鵝頸似乎一動手就能擰斷,就連剪影都透著柔軟如雪似玉的瑩潤脆弱。
可是她的眼睛讓晏罡罕見恍了恍神。
仇恨、不屈、不甘,精光十足。
那眼神晏罡很熟悉,他身邊頂級的武將、罕有的海東青,還有他自己攬鏡自照時所見。
唯獨不應當在這樣一個嬌女子身上。
屬下已經查明了女子身份:「是南陳的福念帝姬。」
這些帝姬和王子已經盡數被押解出宮,關了幾天後又集體被大赦,不知她是怎麼藏了這麼久?
很快就發覺了這條密道,原來這位帝姬在密道里藏了十天。
不知她這麼養尊處優是如何吃喝的?
晏罡搖搖頭,覺得很有趣:「留下在我身邊服侍。」
屬下們各個為難,想攔卻不敢出聲,有人猜這女子是個絕色,或許美色打動了官家。
不是這個緣故。晏罡前半生都在征戰,可如今南陳連戰事未起就乖乖歸順,眼看天下盡歸他彀下,心愿得償的同時多了一絲……百無聊賴。
現在嘛,終於多了新的征服目標。
他優待她如貴賓,送她各色珍寶,讓她親眼看到南陳百姓對自己的感激。
晏罡想讓這個一腔仇恨的帝姬看清楚,他才是大勢所趨,是天定君王。
只不過在試圖馴服的過程中,晏罡自己變成了那個被馴服的對象。
等他察覺完不對後已經來不及了,晏罡本能恐懼,離開後卻又忍不住回去,一次次飲鴆止渴。
他為福念帝姬修建了巍峨的行宮,將世間珍寶捧到了她跟前,為她安排了一個宮女的身世,將行宮的消息瞞得密不透風。
後來更是為她兄長加封爵位,命人善待她的族親家人。
但福念始終淡淡,從未展顏。
等她生下孩子後罕見笑了笑,一貫對萬事漫不經心的她將這個孩子視作珍寶,晏罡當時就決定要將這孩子立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