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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54:53 作者: 吃吃湯圓
好在晏時雍臨時受命又去了外地奔波,兩人不得相見,否則筠冉真覺得自己演不了什麼戲。
她等的度日如年,終於等到有天風林來復命:「屬下幸不辱命,已經找到了這位衛瓊奴。可是……」
他面露為難之色:「可是她被火山帶走了。」
筠冉手裡的茶杯差點掉下來。
火山是殿下的侍衛。
難道殿下現在已經認識她了?
前世晏時雍接衛瓊奴進宮是要到半年後,如果現在就已經找到了衛瓊奴,也就是說……他養著她過了半年。
那這半年他是不是常常會去看她?他們會不會一起笑,一起聊天,回憶青蔥年少?
筠冉只要想到這種可能就攥緊了絲帕。
晏時雍辦完事就往東宮趕,可回宮後就見正殿暗沉一片,太子妃一人在夜色中獨坐。
他敏銳察覺到筠冉不高興,解扣的手停下一半,先關切問她:「出了什麼事?」
他蹲下身子,與她眼睛持平,定定盯著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在沒有燭火的大殿內仍舊閃閃發亮,讓筠冉無端想起秋月星空,高深卻又溫暖。
原本想藏在心裡的城府蕩然無存。
筠冉最後決定還是直接拋出問題:「殿下認得衛瓊奴麼?」
她想了一天。最後決定不打算用陰謀詭計,也不打算用宮裡嬪妃們爭鬥那些手段。
她要堂堂正正質問晏時雍,只因為她覺得自己的愛也是堂堂正正,配得上質問他。
筠冉茫然抬起頭,手卻不自覺微微顫抖。
晏時雍一愣,隨後低頭看她臉色,只見外面燈火照進筠冉眼睛,像是淚汪汪。
他一下就覺心中被吹皺了一池春水,泛起每一圈漣漪都在擔心他的小女娘是不是生氣了:「前些日子風林不在東宮,就是在查她?」
筠冉點點頭,她就知道自己做什麼事都瞞不過晏時雍,不過感激他並沒有出面阻攔。
「認得,她是慶州人氏,再無父母家人……」
晏時雍起了個頭,似乎極為為難,半天才問筠冉:「這件事不能打草驚蛇,連姐姐都不能說。可以麼?」
筠冉茫然點頭,殿下是怕姐姐幫她對付潛在情敵?
「當初鳥鼠山之戰岳父和大哥的屍首運回來之後便安葬在漁陽老家,是也不是?」
筠冉再次點點頭。
這與這人有什麼干係?
「因著主戰主和的爭議孤派人去北戎地盤探查北戎人的底細,卻不想那人卻說似乎看見了你大哥。」
筠冉像是被雷電擊中,不敢置信。她慢慢抬起頭,呼吸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一時一動不動如木偶。
「那人是孤的貼身侍從,眼光百里挑一,絕不會簡單看錯,於是孤便叫他仔細查訪。」
晏時雍意識到了筠冉的僵硬,他伸出手臂將筠冉圈在了自己懷裡,一下一下輕拍著她安撫她。
感覺到懷裡的人恢復了半點知覺,他才道。
「果然被他查到了一個與顧策一樣身高、一樣長相的男子生活在北戎地界。」
「只不過……」
晏時雍組織著措辭:「派去的探子說他如今是一名北戎牧羊人。」
不可能,哥哥待北戎苦大仇深,絕不會成為什麼北戎人。
「探子潛心住在他附近打聽,才知幾年前他被河水從上游衝下來,被北戎一名羊倌搭救後記憶全無,羊倌好心就叫他做了牧羊奴。」
晏時雍的聲音如潺潺流水,不徐不疾。
「郎中說這樣的人多半是受了撞擊,因此迷了心智,要見到親人或許才能醒來。
你姐姐是朝廷命婦,你又是太子妃,無法走這一趟,只好再尋人。」
孤尋訪到了當初這位衛瓊奴與你哥哥兩情相悅,奈何她父親當時病重,兩人便未談婚論嫁,之後便是鳥鼠山戰事,從此陰陽相隔。」
「或許有她去,能喚醒你哥哥也未可知。」
筠冉不知說什麼好,她手都在顫抖,要不是晏時雍看她的眼睛一直專注而認真,她會覺得一切在做夢。
哥哥,居然還能活著?
「因此孤派人去將你哥哥哄進了京城,一邊將衛瓊奴請進了京城。」
衛瓊奴當初與你哥哥的私情在慶州有不少人知道,將她置在外面難免有其他幾個兄弟伸手,因此打算將她送進東宮保護她。」
「那我哥哥……\」筠冉幾乎聽不清自己的聲音,顫成了一條波紋。
「顧策在來京的路上。孤已經叫人快馬加鞭將他騙進京城。」
晏時雍柔聲哄她,帶了十二分的耐心,活像在哄孩童。
筠冉愣了半天,才「哇」得哭出聲來。
原以為陰陽相隔,誰知還能活著見面?
筠冉過了好久才能消化這個消息,
所以前世晏時雍將衛瓊奴送進東宮也是想著尋找大哥?
筠冉仔細回想,那天殿下說過要給父親追封,那就意味著父親可以翻案,而能翻案的關鍵線索已經被他控在手裡——那便是哥哥。
只要哥哥能恢復記憶,便能指認當初並不是與敵人勾結,對應的三王爺的陰謀便可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