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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54:53 作者: 吃吃湯圓
眼看著木船就要搖到石橋邊,袁忻猶豫了起來:要不要出手阻攔?
他猶豫的這當口那小娘子已經將玉佩扔了下去。
袁忻心提了起來——
還好還好,那小娘子準頭差了些,眼看就要墜落河裡。
小娘子臉上已經隱約可見失望之色。
袁忻鬆了口氣後又覺得好笑:這個小娘子還指望這種法子釣金龜?真是愚不可及。
他正看著熱鬧忽聽得耳邊風聲一閃,隨後他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自己身邊閃了過去。
啊?
?
袁忻揉了揉眼睛,終於確定是出去的是自家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足尖一點,就從湖面略過,岸邊橋上一片驚呼。
眼看著木船將要滑進橋洞,太子又踏了下船篷借力,重飛回到了岸邊。
袁忻定睛細看:太子殿下手裡攥著的不就正好是那方惹事的絲帕嗎?他將玉佩的那頭握在手心,外人只能看見個絲帕。
啊?
小娘子小郎君們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各個說不出話來。
隨後都倒吸一口涼氣。有人讚嘆太子輕功了得,有人慶幸帕子沒有落到河裡,還有人驚訝這也太像戲文里唱的天定姻緣了吧!
只有鄭萱低頭一看,才發覺自己手裡帕子也鬆了,忙攥住了自己的帕子。
筠冉眼珠子瞪得老大,旁人當她嚇著了。
船從那邊橋洞划過去,有膽大的小郎君打了個呼哨起鬨,小娘子們都笑著交頭接耳「真像戲文里演出來的!」
筠冉用力眨了眨眼睛,這一幕似曾相識。
她是將改了前世這一幕的女主,可捎帶著連該出現的男子也換了。
這又是為什麼?
筠冉腦子裡一團漿糊一樣,她晃了晃神。不由自主往後一推,偏偏這時有個宮娥端著茶水過來,與她撞上了,茶水淋淋漓漓灑了她一身。
小宮娥嚇得臉色煞白,跪下就磕頭認錯,筠冉不忍心,忙扶起她:「不妨事,我去換身衣裳就是。」
太陽升到頭頂,正是一天中最曬的時候,各家夫人和僕從都去遊園了,是以客房這片靜悄悄的。
筠冉才走到院口,就聽得裡面有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在說話。
筠冉好奇,住了腳步,輕輕擺擺手,示意白芷安靜,豎起耳朵聽他說下去
「布置得如何了?」
「公公您放心,一定不讓您費心。」諂媚的婆子聲。
筠冉瞪圓了眼睛——是胡婆子!她原是家裡的雜役,這回被顧老夫人借給茗姐姐充門面。
她這是與誰說話呢?
「那就好。」聲音尖利,這回筠冉終於聽出來這人是個太監,「不過這裡的鋪蓋須得換了,六王爺用不慣這種粗糲玩意兒。」
「這……這動靜有些大……」胡婆子的聲音有些為難。
「咱家說換就得換!」太監似乎生氣了,聲音陰陽怪氣,「要不是六王爺瞧中你家三娘子那張勾魂的臉蛋兒,您也配與咱家說話?」
六王爺?筠冉出了聲冷汗。
「您說的是,是老奴豬油迷了心。」胡婆子的聲音帶了討好,「我家二老爺交代過,讓我只聽您的就是。」
二房居然還沒死心!
筠冉想起上次見面六皇子眼睛滴溜溜往她身上打轉,像黏在人身上一樣,就覺得一陣反胃。
太監哼了一聲:「換鋪蓋的時候留意著點,那薰香是極難淘弄到的催情香,弄折了會傷效果。」
筠冉忽然猛地一下就都明白了。
天殺的,有問題的壓根兒就不是那杯酒!
是薰香!
前世她以為酒有問題,但又沒查出來是誰下的藥,二房又沒有出現在宴席上,她還當是赴宴的夫人娘子們要算計人被她拿錯,最後自認倒霉。
原來就是二房下的手!她們雖然沒來但卻指使了家裡的僕婦。
前世她的確在用晚宴前回了趟客房換衣裳,所以才聞到了那天殺的薰香!
不過當時焦茗在門外急著催她去赴宴,她換了衣裳就去了筵席上,因此讓六皇子沒了可乘之機,她在筵席上喝了酒,藥效發作時就近走進了未婚夫的房中。這才讓六皇子無計可施。
怪不得。
筠冉第一次覺得心裡這麼恨。
二房與她爭權奪利她只覺得噁心,卻沒有像今天這麼恨。
若是這件事發生在侯府里,筠冉只會當被狗咬了之後還會好好活下去。
可四時宴上人多眼雜,如果被人瞧見只怕為了皇家的體面她就活不成了。
二房可以選擇攛掇六皇子納她為側妃,可以選擇在侯府算計她,可偏偏選了最歹毒的一條。
他們算定了她只是個孤女,唯一可做主的姐姐遠在蜀地,趕來了也只用報個「病逝」便好。
至於老夫人……筠冉敢保證,即使東窗事發,也會向著二兒子而不是孫女。
筠冉心裡發涼,就在這時裡頭傳來聲喝問:「外面是誰?!」
筠冉縮了縮肩膀,一時呆住不敢動彈。
就在這時候,有隻大花貓從繡球花堆里施施然跑進了院裡。
「哦原來是個狸貓。」小太監稟告。
筠冉鬆了口氣,絲毫沒有注意到樹梢動了動。她給白芷使了個眼色,主僕二人忙快步從這片院子離開。
白芷手也抖得厲害,卻還記得扶住筠冉:「三娘子,我們去找長公主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