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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54:53 作者: 吃吃湯圓
    「那,那位是太子。」提起晏時雍筠冉就沒來由得慌亂,眼神不知往哪裡瞧。

    「看你臉色不好,還當你又要說太子的缺陷呢,怎的之後就不提了呢?」焦茗等了半天,眨著眼湊過來,「太子可有什麼怪癖?」

    他的怪癖?

    筠冉一時語塞。

    腦海中卻莫名浮現出無數個夜晚,燭光搖曳映照得他俊美面容不復清冷,反而狠厲而陰鷙,非要逼著她帶著哭聲哀求他才放手。

    筠冉打了個寒顫,將話岔開:「快別說了,太子殿下光風霽月,不是咱們能議論得。」論起來晏時雍比其他幾位皇子要好很多,至少表面上毫無缺點。

    說罷胡亂揭開車簾,像是遮掩什麼一樣去看外面市井景象。

    誰知帘子外卻有個人正定定瞧著她。

    對方穿著皺巴巴的綢緞衫,頭髮泛著油,像有好幾天不曾洗,手裡搖著一柄紙扇,手腕間戴著一串手串。

    筠冉猛不丁與他來了個四目相對,唬了一跳,慌亂將帘子放下。

    「大哥!」身後的茗姐姐卻驚訝出聲,撲到窗邊又將帘子揭開,「你怎得在這裡?」

    焦茴來這裡賭錢,妹妹幫她墊付賭資之後他又偷了妹妹行李典當了出去,這回可有錢能夠大幹一場了。

    誰知在街上看見個絕色美人。

    杏核眼柳葉眉,皮子白得發亮,肌膚更是細膩溫潤,活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才好。

    可惜對方很快將帘子放了下去。

    焦茴正惋惜,忽然見帘子又揭開,是自己妹妹。

    原來這人是妹妹的友人?

    他咽了咽口水,湊了過來:「我是在這邊……的書齋買點書。你在閒逛麼?與你一起的這位妹妹是……」

    見自己哥哥終於知道上進了,焦茗高興起來,畢竟是親哥哥,先前那些嫌棄和厭惡也被她拋到腦後,因此就沒留意焦茴垂涎三尺的醜態:「我與三妹妹在布坊里逛了一圈。」

    這才想起介紹雙方:「這是姑奶奶家的三娘子,原先與我一起在漁陽老家養病那個,你不認識麼?」

    焦茴恍然大悟。他原先見過這位親戚,當時她不過是個病懨懨的黃毛丫頭,誰知長大後居然如此傾國傾城,就連汴京城最紅的花魁都不及她十分之一。

    他上前殷勤道:「我陪你們一起,正好也去探望一下姑奶奶她老人家。」

    筠冉剛見識過六皇子的無恥,因此沒來由得警惕,她忙出聲:「多謝好意,不過祖母在家裡還等著我們呢。」那人目光不對勁,她只看了一眼就躲在焦茗身後藏住身形。

    姑奶奶看到哥哥肯定要生氣。焦茗忽得反應過來,也跟著道:「哥哥你改天再來吧,姑奶奶這兩天身體不大舒坦不見外人。」

    焦茴訕訕然住了腳,眼看著馬車要走,只得無奈道:「那我改天再來拜訪兩位妹妹。」

    焦茗放下了車簾,筠冉卻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焦茴盯著自己的眼神奇奇怪怪,臨別時那一瞥更是恨不得將眼珠子都黏過來。

    她搖搖頭,將這種奇怪的念頭壓了下去。

    焦茴站在原地,遠望著馬車的背影,一邊回想著適才看到的那個嬌美人,骨頭都酥了大半。

    可想到美人適才躲在陰影里連個正臉也不願意露,焦茴又覺有些焦灼。

    「哼,瞧不起我?總有一天讓你躺在我身下求饒!」焦茴對著馬車的方向啐了一口,「走著瞧!」

    「沒想到我大哥居然也有浪子回頭的一天。」茗姐姐一臉滿足,「只盼著他能讀點書,哪怕考一個秀才也能讓我婚事容易些……」

    筠冉沒答話,她不怎麼看好那個人。不過不想打消好友的念頭,便勸她:「其實你可以去求祖母,讓她幫你雇幾個可靠的夥計重新將你家的殺豬鋪子開起來,你又不用出面,大小也是個進項呢。」

    「才不要!」焦茗毫不猶豫就拒絕了,「殺豬的,聽上去就晦氣!」焦家祖輩殺豬不假,可從她出生顧老夫人給焦家不少補貼,她娘能出入侯府,她自己在老家也因為這層關係成為了眾星捧月的「汴京城高門貴女」,就連漁陽老家的縣令女兒看到她都客客氣氣的,她一點都不覺得殺豬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考秀才花費甚多,就算不管你哥你也可以給自己攢嫁妝。」兩人玩得好就不避諱什麼嫁娶的話,筠冉勸她,「即使是個殺豬鋪子,握在自己手裡也比兩手空空的好。」

    「姑奶奶早就說好了,會給我一筆添妝。」茗姐姐振振有詞,「再說……」

    她咬咬貝齒,沒再說下去:再說如果她嫁給了顧詩達,老夫人就是她的太婆婆,又什麼擔心的?

    筠冉在心裡搖搖頭。或許是那個夢太過漫長,她醒來後才發覺印象里親如姐妹的好友與自己好多觀點大有分歧。

    車廂里安靜下來。

    「筠冉,你沒生氣吧?」茗姐姐覺察到了異樣的安靜,小心翼翼覷著筠冉的臉色,隨後拉起她的手,「你還不知道我這個人,心直口快不拿你見外才這樣說的。」

    畢竟是從小養大的情誼,筠冉笑著搖搖頭。

    茗姐姐鬆了口氣,又繞到婚事上去:「不知道我的婚事落在哪裡呢……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在漁陽待那麼多年!不過還是你有門路,和我同時進的京,這些貴人們的脾性你已經摸得底朝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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