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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43:40 作者: 江南梅萼
鍾麗嬌見賀礪問她,知道他心中果然在意。
她也不去指崔氏,只將崔氏的妹妹段夫人和她女兒段儀婧一指,說:「就是她們惹的事。」她將事情原委不增不減如實道來。
孟扶楹聽罷大怒,回身對汝昌侯張伯興道:「張侯,令夫人如此待我妻女,某也無顏在此繼續呆下去了,告辭。」說罷叫上一臉忿忿的孟礎潤,不顧張伯興與孟扶林等人的挽留,甩袖而去。
張伯興對崔氏怒目而視,正要斥責她不會待客,卻見賀礪突然抬步朝段氏母女走去。
眾女眷一瞧他這架勢,紛紛自動退到一旁,給他讓出道來。
崔氏見了,忙追上去對賀礪賠笑道:「賀大將軍,都是誤會,誤會而已。」
賀礪腳步不停,淡淡道:「既是誤會,你急什麼?」
崔氏一下子卡了殼,跟在他身後來到段氏母女面前。
賀礪居高臨下地看著驚慌不安的段氏母女,問段儀婧:「和離之人會衝撞別人家的氣運?」
段儀婧仰頭看著賀礪,她從未在別的男人眼中看到過如此冷厲的目光,也從未在別的男人身上感受過這樣迫人的氣勢,一時間腿都軟了,牙關發顫,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母親見狀不對,忙替她回答道:「賀大將軍,民間是有這個說法的,有這個說法的。」
「是嗎?那今天我給你另一個更可信的說法。」他掃了段夫人一眼,依舊將目光落在段儀婧臉上,落地有聲地道:「和離之人不會衝撞別人家的氣運,我這樣的人才會。我斷言,你必將被你的夫家休棄。如若不然,你公爹,你夫婿,你大伯小叔,你夫家親友,不論遠近,做官必被貶黜,經商必然血虧,讀書,永遠入不了仕。」
他這話一出,現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心裡都清楚,確如他所言,段儀婧被夫家休定了。只因以賀礪如今的權勢地位,要讓自己說過的話成真,不過舉手之勞。而且就算他什麼都不做,有了今日這一出,段儀婧的夫家一旦有什麼不順,也都會以為是賀礪動了翻雲覆雨手,從而怪罪到段儀婧身上來。
段儀婧愣了一愣,忽的捧住肚子,哀吟起來。
段夫人被賀礪的話嚇得呆住了,被段儀婧的聲音驚回了神,一時間卻也顧不上她,只目露乞求地對賀礪道:「賀大將軍,這、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賀礪瞥她一眼,道:「段夫人請放心,我賀礪,從不亂說話。」
段夫人徹底驚住,見賀礪轉身要走,為了女兒的終身,她也顧不得姐妹情誼了。
「賀大將軍,不是我們非要找孟家母女的茬,是她,是我阿姐指使我們這樣做的。」她指著崔氏對著賀礪的背影大聲道。
賀礪並未回頭,徑直往前頭去了,張伯興等人連忙跟上。
段夫人五內如焚,不敢去攔賀礪,只得過來揪住崔氏,道:「阿姐,都是你,都是你,你定要對我們婧兒負責才是。」
前頭,張伯興見賀礪不去正堂,直往外院去,倒是要走的模樣,忙上前攔住他道:「賀大將軍請息怒,賤內不會待客,過後我定令她親自去孟府賠罪。你看這都快中午了,要不我們還是回正堂開宴吧?」
「張侯,」賀礪停住腳步,面無表情地看著張伯興,道:「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的性子,可不像孟公那般和善。若是我的家眷,別說被趕走,便是受一點點慢待,我都是要找回場子的。你內眷如此顢頇無禮,為了你張家安全計,今後有事,就不必再來邀請我了。」
張伯興張口結舌。
他要走,張伯興也不敢過分挽留。
眾人見狀,也紛紛向張伯興辭行。
原本大多數人都是衝著張家與賀家交好這一點來的,如今見賀礪都放話以後不與張家往來了,那他們還留下來做什麼?
後院,崔氏還在被段夫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糾纏,眼見著前頭不斷有僕婢往後頭來找各家夫人,而各家夫人得了消息之後又紛紛向她辭行,知道前頭出了事,心急如焚地甩開段夫人,道:「事已至此,我若好好的,外甥女就算被休,好歹還有我這個姨母做靠山。你把我拖下水,也改變不了事實,我若有個好歹,對你們又有什麼好?」
趁著段夫人愣神的檔口,她急匆匆地往前頭去查看情況。
段夫人知道這次是真的被自己的親姐姐給坑害了,六神無主之下,聽女兒還在一旁□□,忍不住心煩斥道:「好啦,人都走光了,你還做戲給誰看?」
段儀婧被兩個丫鬟攙著,痛得涕汗俱下,哭著道:「阿娘,我沒裝,這回,是真的肚子痛。」
段夫人定睛一瞧,血都淌到她繡鞋上了,頓時大驚失色,忙喚人來將段儀婧抬回房裡,稟過了張老夫人後,令人執汝昌侯府的帖子去太醫署請醫師。
崔氏剛走到二門處,見張伯興黑著臉往後院來,忙迎上去問道:「你怎麼過來了?賀礪呢?」
張伯興劈手就扇了她一巴掌,罵道:「你還有臉問?你辦得好事!」
崔氏捂著被打的半邊臉,又委屈又憤怒,道:「旁人也就罷了,我為何要這麼做,你還不知道嗎?」
張伯興道:「我知道又怎樣?你要麼好好做,要麼不要做,做成現在這樣,還不如不做,蠢貨!」
「你罵我什麼?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崔氏撲上去捶打張伯興,被趕來的張秀峰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