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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35:22 作者: 栗久
    褚眠心口堵了堵,緊握著拳頭朝門口看去,劉秀茹出來了,褚鵬藏在她背後,對著褚眠做鬼臉。

    一副討人嫌的模樣。

    「呦,褚眠回來啦,怎麼不進門啊,在外面站著幹嘛?」劉秀茹親親熱熱的要去拉褚眠,被秦唐側身擋了一下。

    「哎?你不是上回那個,那個來我們家買薄荷的那個人嗎?」

    她臉上沒有一點異樣表情,仿佛褚眠真的是出去工作現在回家來了異樣。

    秦唐側臉看褚眠,見他點了點頭,才跟著人一起進了褚家大門,村民們見看不到熱鬧,在門口嘀嘀咕咕胡亂猜測了一會就散開了。

    「你們先坐,我給你們倒水。」

    「不用了。」褚眠冷著聲音道,「我在網上看到新聞了,你肯定知道我回來是為什麼。」

    劉秀茹倒水的動作頓住,見秦唐和陳旗深神色淡淡,猜著褚眠肯定是把家裡的事情都告訴這兩個外人了,只是不知道說了多少。

    劉秀茹見狀,坐在椅子上擠出兩滴眼淚來:「你剛回來,就要跟我談這些?你爸才走了多久,家裡的一攤子事要處理,你跑了撇下我一個人,你弟弟才上小學,家裡都要靠你這個頂樑柱了,我回來見屋子裡的像遭了賊一樣,找你也找不到,天都塌了啊。」

    她說的動容,眼淚竟然止不住的開始往下掉,神色傷心,仿佛真的只是一個剛剛失去的丈夫,大兒子又不孝順的悲慘女人。

    「我為什麼走,你不知道?非要我說出來?你收的那五萬塊錢花的不燙手?」

    褚眠沒忍住情緒激動了一些,紅著眼質問。

    秦唐曾經聽褚眠輕描淡寫的提起過這一段,說起他被繼母賣了五萬塊錢時,小孩兒不哭也不笑,就跟不是在說自己的一樣,現在再提起來時,聲音已經帶了顫抖,原來不是不難過,只是場景不同。

    回到家了,他就變成了個那個失去父母無依無靠的少年。

    「什麼五萬塊錢?我不知道。」劉秀茹不承認,「不管怎麼樣,明面上你總得喊我一聲媽吧?你現在是在幹什麼?質問我?我嫁給你爸這多年,在這個家裡累死累活,現在你爸走了,你就反過臉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褚眠,褚鵬可是你親弟弟!他身上可跟你一樣流著你爸的血!你這樣做,不怕晚上做夢夢見你爸嗎?!」

    「你!」褚眠氣得要站起來,咬著牙道,「我為什麼要怕夢見我爸!該怕的是你才對!你做的那些事,你不承認就是沒做過嗎?你出去問問,外面誰不知道?!」

    「外面的人,你說誰,你說出來個名字,我們就到他面前去問問,我倒是要問問他,我跟他什麼仇什麼怨,要這麼往我身上潑髒水,我知道我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你們村裡的人排外,看不上我,但是也不能這麼造我的謠!」

    劉秀茹看起來比褚眠還激動,仿佛只要褚眠說出來個名字,就真的能跟著他,到那個人面前去理論理論。

    「你怎麼能這麼不講理!「褚眠從前從沒見過劉秀茹這樣的口才,她剛嫁過來的時候,被村子裡的人說閒話,還到他爸面前哭,他爸勸過好幾回,褚眠還為此跟說閒話那家人的兒子打過架。

    原來不光善良是裝出來的,柔弱也是裝的,她示弱才能剛好的融入這個家。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褚眠癱坐在椅子上,客廳中央的桌子上,還擺著他父親的遺像,是從身份證上取下來放大後的黑白照,老實敦厚的男人,面對著鏡頭,眼睛裡盛著笑,笑著看自己的兒子跟二婚的妻子撕破臉面。

    「褚眠,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你捫心自問的想想,我嫁進來以後少過你的吃喝嗎?你不管這個家跑了,我還替你向外瞞著說你去打工了,現在你回來了,你摸著自己的良心,你是真心實意想家回來了,還會因為聽說拆遷回來搶拆遷款來了?!」

    褚眠盯著父親的照片,眼睛裡顯出迷惘,他真的做錯了嗎?父親剛去世,他就逃離了這個家,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家裡的地沒人管,弟弟上學也沒人管,他把這一切都拋給劉秀茹。

    假如不是在新聞上看到,他還會再想回到劉家村嗎?褚眠抿著嘴角可是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他是不想回來的,他在外面被迷了眼,見到了許多二十多年沒見的東西,還不知廉恥的跟一個男人談了戀愛,害的秦唐和家裡鬧翻,丟了事業。

    而這個女人再討厭,還是把家裡打掃的井井有條,這裡一切都沒有變樣,父親的照片被擦的很乾淨,供奉的的點心和水果也很新鮮,褚鵬甚至還長高了一點。

    而他什麼也沒做過,

    他離開了這裡,

    到了繁華的大城市,

    忘了自己的家。

    他才是最忘恩負義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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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閱讀。

    第58章

    褚眠徹底敗下陣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甚至良心備受譴責,劉秀茹把他講的無情無義,連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旁邊的秦唐突然伸手捏了褚眠的肩膀,小孩兒抬頭看他,眼睛裡的茫然和哀傷讓秦唐心疼,他放緩了聲音,語氣堅定:」你沒做錯什麼。」

    逃離這個龍潭虎穴的家沒錯,由著自己的心和一個男人相愛更加沒錯。

    寂靜空間裡的陳旗忽的嗤了一聲,他插兜看著劉秀茹,這女人看著柔柔弱弱,說起話來,三句兩句就將一切的罪都推到了褚眠的身上,倒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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