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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邵耀宗忍不住說:「騙他也分什麼事。」

    老杜道:「不說這個。咱們雖然不在寧陽,他們到了省政府或者市政府一樣能打聽到咱們。到時候他們不打,熱心腸的人也會幫他們打給咱們。讓外人知道了,你們不想回去也得回去。」

    死的是邵耀宗的爹,杜春分想聽聽他的意見。

    邵耀宗以前聽到別人的至親去世,曾不由得代入自己,認為自己也會很難過。

    可是剛剛聽到杜春分的話,邵耀宗除了意外就只剩意外。

    桂海離濱海幾千里路,回去一趟光在路上就得花一天時間。邵耀宗一想到他父母眼中只有他弟弟妹妹,就懶得回去。

    杜春分見他不吭聲就知道他咋想的,於是給老杜使眼色。

    老杜道:「回去吧。有小杜在,帶上警衛員,你娘和你姑應該不敢撒潑。」

    杜春分不禁問:「她們還敢撒潑?」

    老杜反問:「有什麼不敢的?當著外人當著親戚的面,你們是能罵她們還是能打她們?」

    邵耀宗放下筷子,「我打個電話。」

    「買機票?」杜春分問。

    邵耀宗:「濱海有個機場,也不知道有沒有班機,我讓警衛員去機場看看。」

    「那我要不要收拾幾件衣服?」

    邵耀宗點了點頭。

    杜春分就往樓上去。

    老杜認不出嘆了口氣:「小杜,你收拾什麼?濱海現在穿大棉襖大棉褲,你連件毛衣都沒有。」

    杜春分停下來,想想樓上的衣服,最厚的是外套和厚褲子,就這今年冬天都沒穿幾次,「那怎麼辦?明天買——這邊也沒有賣的。」

    老杜:「你再給那個二壯去個電話,叫他帶上衣服去機場等你們。」

    邵耀宗掛上電話,道:「還得再給濱海的駐軍打個電話,讓他們開車去接我們。」

    老杜道:「不用這麼麻煩。」

    杜春分點頭:「打給公安局,讓他去接咱們的時候捎上二壯。」

    邵耀宗恍然大悟,濱海不歸羊城軍區管,找他們得欠人情。他岳父乃前廳長,用公安局的人跟用自家人沒兩樣。

    杜春分問他爹:「還記得那邊的號碼嗎?」

    老杜:「我只知道局長辦公室的電話。」

    邵耀宗立即把電話機送到他手上。

    老杜樂了:「電話簿在我臥室抽屜里。」

    杜春分上去給他拿。

    老杜打好了,杜春分就打給二壯。

    二壯的媳婦考慮到下了飛機沒法換衣服,翌日上午,杜春分和邵耀宗升空,二壯的媳婦去買兩件軍綠色棉大衣和兩雙棉鞋。

    衣服和鞋還沒買回來,邵家的電話又響了。

    不出老杜所料。這通電話是從寧陽打來的。打電話的人他也熟,他在干休所的鄰居。這通電話也是幫邵耀宗的妹妹和妹夫打的。

    老杜煩邵家人,沒跟他們廢話,直接說昨兒接到張連芳的電話就回去了。不出意外晚上能到濱海。

    邵耀宗昨天就走了,沒什麼可說的,鄰居就把電話掛了。

    老杜愁了,閨女女婿都走了,誰給他做飯啊。

    家裡空空蕩蕩寂寞的很,老杜沉吟片刻,也買車票走了。

    夕陽西下,平平下班到家門口看到熟悉的人險些以為眼花了。使勁揉揉眼,老頭沒消失,平平依然不敢相信:「爺爺,您怎麼來了?跟我娘吵架了?吵架也不能離家出走啊。」

    老杜朝她額頭上敲一下,「胡說什麼。」

    「你怎麼在這兒?」說著朝周圍看去。

    老杜把他的包遞給她:「別看了,你爹娘回濱海奔喪去了,最快也得兩天。我閒著沒事來你這麼看看,權當散散心。」

    「誰死了?」平平接著就想問,是不是那個二姥爺。到嘴邊覺得不可能,那人是他爺爺的親弟弟,唯一的弟弟,即便平時煩的想弄死他,人若是真死了,爺爺也沒心思往這邊跑,「邵家的爺爺奶奶?」

    老杜:「你爹他爹。」

    「他身體那麼好怎麼會死?」

    老杜好笑:「年齡大了,死還不快。睡覺翻個身都能翻過去。」

    「爺爺說得對。先進來。」平平打開門,「什麼時候的事?」

    老杜:「應該是昨天。」

    「爹娘到了?」

    老杜看一下時間,「快了。」

    從桂海到濱海沒有直達的飛機。

    邵耀宗和杜春分還在天上。平平和老杜吃過晚飯,飛機才開始慢慢降落。

    艙門打開,零星幾個旅客就往外走。然而到門口不約而同地停下來。

    邵耀宗的警衛員立馬按住腰上的槍小聲說:「首長,您先別動,我去看看。」

    杜春分想笑:「我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

    警衛員:「到了首都肯定不是。這裡是濱海啊。」不待她再開口就往外跑。

    到門口踮起腳看了看,飛機下面好多人,好幾輛車,還有一些地勤人員。

    警衛員鬆了口氣:「沒事。可能是哪個大人物來視察,剛剛那些乘客沒見過這陣仗,嚇得不敢下去。我們下去吧。」

    邵耀宗點了點頭,看到警衛員身上的衣服,「外面可能很冷。嫌冷別硬撐著。」

    警衛員是南方人,從小到大沒見過雪。知道北方冷,但無法想像具體多了。他已經感覺到冷,便以為就這麼冷。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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