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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沈舒城很好奇:「二哥知道?」

    老杜笑道:「忘了我以前幹什麼的?」

    沈舒城想起來了,搜集敵情。

    「確實走了。他這次回來是特意來接我。」

    老杜詫異:「沒去那邊?」

    沈舒城微微搖頭,「當年讓我帶兵幫他搬運黃金,我就知道不妥。沒敢讓他們娘幾個跟過去。」

    老杜不由得問:「既然知道,為何,還……」餘下的話頓時不好說出來。

    沈舒城長嘆一口氣,自己說:「追隨他那麼多年,難免心存僥倖。後來管理所的所長說聯繫到我妻子,我妻子正打算去求常凱申救我,不相信跟她聯繫的人。我知道他什麼德行,求他屁用沒有。我就給她去一封信,別折騰了,等我出來。原本是想給她和孩子留個念想,誰能想真能出來。」說到此忍不住笑了。

    老杜見他的表情輕鬆多了,便直接問:「這些年沒遭什麼罪?」

    沈舒城:「也是我幸運。本該放出來那年正好趕上革命。那些人只顧革命沒心思管我們,就把我們弄去農場勞動。又怕給那邊留下話柄,也不敢在精神上折磨我們。雖然辛苦,但跟農民比好多了。每天能吃個八分飽。」

    老杜頷首:「還不錯。早些年我也不敢敞開了吃。」

    沈思維不由得看他。

    老杜笑道:「真的。」

    沈舒城點頭:「確實真的。我起先也不信。到農場才知道像二哥這樣的政府高官買東西也得要票。」

    老杜道:「先進來,外面冷。」眼角餘光看到甜兒和平平,為他介紹,「這孩子叫甜兒,她還有個雙胞胎妹妹叫小美。這是平平,還有個雙胞胎妹妹叫安安。」

    沈舒城不由得停下:「兩對雙胞胎?」

    老杜笑道:「對。比較幸運。我女婿和春分都結過一次婚。甜兒和小美是春分生的,平平和安安是我女婿的。」

    沈舒城下意識問:「春分離過婚?」

    甜兒道:「我生父和她生母死了。」

    老杜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為了掩飾這一點,低下頭去。

    沈家父子誤以為他點頭。

    沈舒城不禁感慨的嘆了口氣。

    老杜繞到沈家父子和甜兒中間,扭頭瞪一眼甜兒。

    甜兒無所謂地聳聳肩:「沈爺爺,快進來。我娘和兩個妹妹在炸饊子,我給你們拿去。」

    沈舒城吃過那東西,知道做起來很麻煩,頓時明白怎麼遲遲不見杜春分出來。

    甜兒的聲音不小,杜春分聽到了,就找個乾淨的菜碟拿六把。

    十年前杜春分可不敢這麼闊。

    最近肉票隱隱有要取消的跡象,說不定下周再去菜市場就不需要票,杜春分蒸點過年吃的饅頭,剩下的面全用來做饊子。

    本想做些小麻花,但麻花只能幹吃。做成饊子,老杜想開火,就可以洗點青菜或菠菜跟饊子炒。半夜餓了也可以倒點開水泡著吃。饊子有鹽也有油,泡饊子的湯也比白快水好喝。

    老杜打點熱水讓沈家父子洗洗應該凍的冰冷冰冷的雙手。

    沈舒城見狀,不敢信:「連個保姆也沒有?」

    老杜笑道:「平時有司機和警衛員。這不過年嗎,讓他們回家去了。平時我多在單位,周末去春分那兒,用不著保姆。」

    「菲——春分也在這兒?」

    老杜:「我女婿在寧陽戰區當兵,春分是隨軍家屬。」

    沈舒城不禁說:「真好。」

    他這麼坦然地接受,換老杜好奇,「你知道春分沒跟她媽走?」

    沈舒城:「以前不知道。思維這次回來跟我一說我才知道。」

    老杜很是意外:「思維見過他?」

    沈思維:「也是近幾年才聯繫上。以前那位還活著,不光內地有對他忠心不二的特務,國外也有他的死忠。我媽知道我爸在管理所,怕因此連累阿姨她們,除了跟我們家情況一樣的,誰也不敢聯繫。」

    老杜問:「她應該還好吧?」

    沈思維點頭:「還是那麼優雅,跟,跟——」

    「跟我和你爸像兩個世界的人?」

    沈思維見他自己說出來,點頭笑了笑。

    老杜道:「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甜兒很好奇:「爺爺,你們說的是我那個奶奶嗎?」

    老杜點頭:「你娘的媽。」

    「既然這位叔叔能回來,她為什麼不回來?」

    沈思維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很是擔憂地看向老杜。

    老杜反問:「她為什麼回來?」

    甜兒被問住。

    老杜問:「你生父和平平的生母有來看過你們嗎?」

    甜兒搖了搖頭:「我明白了。你們分開的原因雖然各有不同,但他們其實是一類人。」

    沈家父子糊塗了,不是死了嗎。

    老杜笑道:「死了是甜兒胡說的。其實是離婚。」

    甜兒:「我沒胡說。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有的人活著,其實他已經死了。」

    沈舒城愣了一瞬間,反應過來失笑道:「這孩子有意思。上幾年級了?」

    甜兒忍不住抿嘴嘆氣,一臉無奈。

    老杜:「大二。」

    沈家父子很意外,她看起來很小。

    老杜道:「去年夏天考上的。過了年虛歲才十九。」

    甜兒見他倆不敢信,很是不介意多說點:「平平也是。還有安安和小美。不過,她倆沒我倆考的好。我們在帝都大學,安安在航空航天大學,小美的分數其實能上首都師範大學,她嫌辛苦,又嫌粉筆髒,上的是戲劇學院。也是本科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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