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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五年。」杜局想也沒想就說。
杜春分笑了:「五年你拆了七條被子?不算今年,你離婚不過四個冬天。一個冬天蓋髒一條,那也頂多五條。一個冬天蓋髒兩條,應該十或者八條才對吧?」
杜局好笑:「哪能這麼算。你不知道。早幾年一個冬天是蓋髒兩條。後來我再去買被子,那售貨員見我眼熟,問我怎麼年年買被子。我說髒了不好洗。她建議我買被罩,我才知道罩上就不用拆開洗了。」
杜春分:「你以前沒用過被罩?」
「怎麼可能沒用過。可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我哪知道建國後還有。」
這點無法考證,杜春分暫且信他:「所以這些被子都是早幾年拆的?」
杜局微微點頭。
「那這個黑乎乎的也是?」杜春分指著柜子最底下的被子。
杜局看一眼就別過臉。
杜春分好笑:「不是你用這麼髒的?你還不好意思看。」
「這是——這是我跟她結婚那年置辦的。一直鋪在身下。她年年都拆了重新縫。我以為都是好的。沒想到拆出來這麼髒。」
杜春分:「從六一年到現在十一年了,不髒才怪。柜子里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我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杜局不禁急了。
杜春分道:「沒有就好。你再去找根繩子,我把被子都弄出來曬曬。」
「不用,我暫時蓋不著。」
邵耀宗忍不住說:「蓋不著也得曬。爹,你這些被芯都是舊的,長時間不曬,就算不發霉,也有股難聞的味兒。」
「那我再找根繩子。」
杜春分給邵耀宗使個眼色,往床上看一下。
邵耀宗讓四個閨女往裡面睡。
杜春分先把被子拿出來,邵耀宗送去外面晾曬。隨後杜春分把上層的衣物拿出來放床上,春天夏天和秋天的放回去,冬天的衣服和被子的面和里留著。
七條被子就有七個被面和七個里。攤開就是十四塊床單那麼大的布。
甜兒的精神好一點,看到那摞的很高的被面和里,不禁說:「爺爺可真笨。」
「他不是笨,他是懶。你想想他幹嘛的?公安局長,比你爹還厲害,他想學咋可能學不會。」杜春分說著把那些東西放到椅子上,然後攤開他的棉衣,看看是沒洗,還是跟被子一樣,外面又罩一件。
啪嗒!
甜兒看過去,「娘,有東西掉了。」
「你爺爺的錢吧。」杜春分撿起來,是個四四方方的紙,攤開一看笑了。
小美好奇地問:「啥呀?」
「你爺爺的離婚證。」
四個小孩都精神了,她們還沒見過離婚證呢。
甜兒離近一點,不禁說:「原來離婚證是兩張啊。我以為跟你和爹的結婚證一樣是一張呢。」
「你爺爺結了兩次婚都離了,肯定是兩張。」
幾個孩子只知道一次婚姻,甜兒好奇地問:「啥時候又結的?」
杜春分拿起很舊的那張:「這個是民國時期的,跟你姥姥的離婚證。」看向相對較新的那個,「這個是後來的那個。六一年結的婚,六七年——」看清楚上面的日期,驚得使勁眨了眨眼睛,「六七年三月份?」
甜兒見狀,問道:「不對嗎?」
「不對。按他說的應該是六七月份才對。你們再躺會兒,我去問問。可能是我記錯了。」
到院裡杜春分想到她爹壓根沒說過具體時間,包括六七年離婚都是她猜的。
杜春分把離婚證揣兜里,問:「老杜,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
杜局挑眉。
「別裝。說話!」
杜局:「你想知道什麼?你問。」
「又跟我打馬虎眼是不是?」
杜局想一下:「那你說關於誰的。」
杜春分的心思動了一下,關於誰?是不是說不止關於那個女人的。
「我娘?」杜春分試探著問。
杜局有心理準備,臉色沒變,眼珠轉了一下。
杜春分一直盯著他,立即明白,關於她娘老杜也沒說實話:「我娘不會已經死了吧?」
「沒,沒。」杜局下意識說。
杜春分:「那就是她其實不是跟『西門慶』跑了,而是,而是軍統、中統或者小鬼子的特務?」
杜局想笑:「你真能想。我敢跟她結婚,就算我不查,我的上線也會幫我查清楚。」
「那咋回事?」
邵耀宗想說,會不會他身份暴露,然後把她殺了。到嘴邊想到人沒死,不可能夫妻相殺,「爹,就別賣關子了。」
杜局嘆氣:「你姥姥姥爺是愛國人士。」
「你說過。」杜春分道。
杜局:「我沒說的是他們愛的是常凱申作為領導人的國。」
杜春分很意外。
邵耀宗更是忍不住面向他老丈人。
杜局苦笑道:「他們很痛恨小鬼子,當時全國抗日情緒高漲,你姥爺也主張停止內戰,我們都以為日後我的身份暴露,你姥姥姥爺也能接受。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女。我自以為是地認為你母親和她的父母一樣。所以得知你母親一家也鍾意我的時候,我沒怎麼猶豫就跟你母親結婚了。」
「結果正好相反?」杜春分問。
杜局:「因為你姥姥姥爺太活躍,一些漢奸就經常找他們家麻煩,導致你母親非常厭惡政治和戰爭。所以當她看出我真實身份之後,毫不猶豫地向我提出離婚,而且你歸我。可好好的夫妻突然離婚,勢必會引起外人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