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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有的人活著,她已經死了。」
邵耀宗噎的無言以對。
杜局忍不住笑了。
邵耀宗氣得說:「您還笑?她說我岳母是潘金蓮!?」
「那是她娘,她娘對不起她,她想怎麼說怎麼說。」杜局推的乾乾淨淨。
邵耀宗又噎了一下:「她是潘金蓮,您是什麼?您想過——」猛地轉向杜春分,難以置信,「杜大郎?」
杜春分別過臉去,不敢跟他對視。
邵耀宗找他岳父:「您早就知道杜大郎的『大郎』兩個字取自武大郎?」
「還吃不吃?」杜局不答反問。
邵耀宗想說,還吃個屁!
本該仙逝的丈母娘沒死,極有可能在海外。
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對,他不知道,上面不可能也不知道吧。
邵耀宗不由得看他岳父。
他的表情太明顯,杜局不想理他都不得不說:「我和她三十年前就離婚了。這事要是追究,全國的高級幹部得打倒五分之四。」
早年軍閥割據,黨派眾多,我黨只是其中一小撮,宛如星星之火。後來有燎原之勢,是接納了來自各個方面的人才。
追根溯源可就有得追了。
那非得天下大亂不可。
思及此,邵耀宗就找杜春分:「別人不能說,我你有必要瞞著嗎?」
「我可是為你好。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安全。」
邵耀宗很想說,我聽你胡扯。
「我是你丈夫!」
「那你我剛在一塊的時候,有點當丈夫當孩子爹的樣嗎?」杜春分回想一下,「你要是這樣說,那咱們就從頭理論。」
邵耀宗想想七年前的自己——蠢貨一個。端起碗繼續吃飯。
杜局見狀笑出聲來。
邵耀宗不禁瞥一眼他岳父,笑個鬼!
甜兒和小美互相看了看,這就完了?
平平和安安忍不住問:「娘,然後呢?」
「啥然後?」杜春分不禁問。
平平看看三個大人,「就,就這樣嗎?」
杜局接道:「外面還在鬧革命,她還活著的消息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你爹職位不保,你們也別想進宣傳隊文工團。」
平平不敢再問下去。
杜局繼續說:「那兩個墳也得留著。現在拆了沒法解釋。」
杜春分忍不住說:「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
「你還是閉嘴吧。」杜局示意她看看邵耀宗的表情。
邵耀宗的樣子想哭又想吃人,扭曲的別提多難看。
杜春分頓時不敢多嘴。
邵耀宗可忍不住:「這事只有我們一家知道?」
杜局:「還有寧陽戰區首長。」
這就是說連他們軍的司令都不知道。
邵耀宗心裡好受些。
可這事還是太突然,本該吃三碗米飯,邵耀宗吃兩碗就飽了。
杜春分就讓幾個孩子把米吃完,魚湯剩下來留明兒早上喝。
屋裡暖和,外面零下六七度,杜春分就把剩的湯和給她爹留的魚放廚房,用和面的大瓷盆蓋住。
邵耀宗去鋪床。
可看到兩個被窩,其中一個還是老丈人的,邵耀宗又嘔的想吐血,來到新家的第一天不是跟媳婦兒試床,而是跟老丈人睡,這叫什麼事啊。
再一想想老丈人喜歡把槍放枕頭底下,搞得跟枕戈待旦似的,邵耀宗越發難受。
這要是萬一他夜裡睡覺翻個身,不小心碰到他老丈人,那明年的今天可就是他的忌日。
邵耀宗想了又想,這樣下去不行。
否則他死都不知道哪天死的。
家裡一共有三個熱水袋。兩個放小孩房裡,一個先放杜春分被窩裡。快睡覺的時候,杜春分的被窩熱了,熱水袋移邵耀宗被窩裡。
跟老丈人在一塊,邵耀宗沒膽子拿熱水袋,就借著沖熱水袋的時候說:「春分,趕明兒得給爹買個熱水袋。」
杜局正在泡腳,順嘴接道:「回頭我自己買。」
邵耀宗到嘴邊的噎回去,「也行。」這招被堵,又換一計,「春分,要不要把水缸抬進來?」
杜局不禁說:「離壓水井這麼近,還用水缸?」
邵耀宗又噎了一下。
這次太明顯,杜春分看出來了,不禁替他解釋:「趕上下大雪,出去都受罪,到時候你壓水?」
下大雪杜局也沒法過來,答應的很乾脆:「我壓!」
杜春分白了她爹一眼,示意邵耀宗出來把水缸抬堂屋去。
終於找到獨處的機會,邵耀宗立即說:「春分,我覺得回頭得給爹弄張床。爹一個人習慣了,而且他警惕性那麼高,我稍微動一下都能把他驚醒。」
兩間偏房,一間當廚房一間應該是留著當書房或者雜物房的。
家當都在三間堂屋和廚房裡,跟廚房相鄰的偏房空蕩蕩的,可以收拾出來給她爹當臥室。
杜春分:「那還得再弄個烤爐。」
「要不我明天上午去部隊報導,下午去寧陽把床、烤爐和鐵皮煙囪一塊買齊?再買些煤球。冬天還早呢。可以堆在廚房裡。」
以前的廚房堆木柴。到了這裡沒木柴讓杜春分堆,案板和櫥櫃都弄去堂屋,廚房裡現在就一個從原部隊拉來的爐子。
杜春分:「王旅長都沒空回來吃飯,部隊能讓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