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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江鳳儀忍不住說:「陳月娥那麼大人自己不知道去?」
廖政委道:「她有那個腦子,就不會仗著自己要走了,在小杜家門外胡咧咧。不知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啊。」說著往隔壁去。
到門口迎見氣洶洶的孔營長。
廖政委不作他想,「找杜春分理論去?」
「你都知道了?知道就別攔著我。」
廖政委真不想管這事。可一想到江鳳儀說的那句,杜局好像怪她多事。推陳月娥那一下,故意往她那邊推。他就不能讓這事鬧大。
陳月娥猜的沒錯,廖政委也得轉業,跟孔營長一樣,年齡超了好幾歲。
他們如果都是正團級,還能再呆一到兩年。偏偏是副團級。
杜局的脾氣他不了解,秉性他不清楚,就憑他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不在意自己是個男人跟女人動手這點,鬧大了極有可能遷怒他和江鳳儀。
不是她和陳月娥瞎咧咧,也不會把杜局引出來。
他倆的工作可還沒辦妥呢。
廖政委:「急吼吼的找杜春分,你問清楚了嗎?忘了陳月娥撞野豬窩,還有沈雪那事?」
孔營長的頭腦冷靜下來,「你說,月娥她又說一半留一半?」不由地朝屋裡看去。
廖政委推著他進去:「你再問問。」
再問問陳月娥還是說,她就隨便說幾句話過過嘴癮。杜春分的親戚小題大做。
廖政委氣笑了:「人家為什麼扭你的胳膊?你要打幾個小的。他為什麼給你一腳,因為你往人家身上吐唾沫。你不嘴賤手癢,他吃飽了撐的?」
陳月娥不服氣:「我又沒吐到他身上。」
「那是他身手好,躲得快。你剛才說杜春分的親戚?怎麼不敢說那是她父親?」
孔營長驚得轉向廖政委,死而復生嗎?
廖政委道:「我聽鳳儀說,他沒死。早年幹革命跟家裡失去聯繫。後來再想聯繫小杜,小杜跟邵團長到這兒來了。小杜就以為他死了。
「幾句風涼話,一口唾沫不算什麼。可你知道他是誰嗎?寧陽市公安局局長。代表著公安局的臉面。你往人家身上吐痰,跟朝人家臉上一巴掌有什麼區別?換個睚眥必報的,憑你沖人家揚手和吐痰,就能把你抓起來。你這屬於襲警!」
陳月娥的臉色煞白。
孔營長嚇一跳,仔細想想,上下打量一番廖政委,他不會是要調去寧陽,正好是市公安局吧。
「這就是襲警?」
廖政委:「即便構不成襲警,杜局要帶她回去協助辦案,關個四十八小時,你又能怎麼辦?」
孔營長不禁說:「這裡可不歸他。」
陳月娥頓時不怕了:「就是。他官再大也是寧陽的局長。這裡是部隊。安東革命委員會都沒權插手。」
廖政委嘆氣,這些只知道打仗的兵是一點政治都不懂。
「孔營長該知道越往上圈子越小?好比連長,光咱們一個師部就有很多。營長也不少,團長只有四個。到了師長,師長和政委關係最好。
「你說,寧陽市的局長,他的朋友都是什麼人?沒這場大革命,他會不會是人大代表,會不會去首都開會?你我看來安東離寧陽遠,安東的一把手不可能認識他。到了首都可能人家倆就住一屋。可能跟你們老家的一把手就住上下樓。
「需要杜局出面?杜局隨口聊一句,你這輩子到頂也是個科長。咱們國家最缺的是科學家,是天才。不是你我這樣的軍人。多得是能頂替你我的。人家不需要給你穿小鞋,輪到提拔的考慮別人就行了。」
孔營長的後背濕了,不由地撐著牆。
廖政委:「以後說話前,逞凶前先好好想想。尤其是你陳月娥,別以為人家腰上沒槍就是普通人。人家出來進去都有警衛員。」說完就想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孔營長,帶她去醫務室弄點消炎藥。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孔營長下意識點頭。
廖政委不由得瞪一眼陳月娥,這個女人可真是,但願回到老家別再仗著孔營長是個科長,擠兌東家嘲諷西家。否則,不傳到他耳朵里則已,要讓他知道,非得告訴孔營長單位的人,她那倆牙是她罵首長,被首長的警衛員打掉的。
杜春分聽著隔壁的隔壁安靜下來,哭聲也沒了,忍不住問邵耀宗:「這是不是,是那啥後的寧靜吧?」
杜局:「暴風雨前的寧靜。」
「對。」
杜局扭頭瞥一眼閨女:「瞎擔心什麼。當營長的人沒有傻子。」
甜兒搖了搖頭:「這話不對。爺爺,吃核桃。」
以前幾個孩子小,杜春分會幫她們捏核桃。自打她們八歲,就讓她們自己砸核桃。為此還特意給他們買個小錘子。
杜局接過去,順嘴問:「有傻子?」
「對啊。」甜兒抬頭朝她爹努努嘴,「聽蔡家奶奶說,我爹以前可傻了。跟個大傻子一樣一樣的。」
杜局驚訝的微微張口,合著不止他覺得邵耀宗實,連鄰居家的小老太太也知道。
邵耀宗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別聽甜兒胡說。她覺得自己聰明,看誰都像傻子。」
「又不是我說的。」甜兒從安安手裡拿個核桃,蹲在地上,核桃放小板凳上,慢慢敲幾下,再一用力,核桃變成四半。
杜局:「你們吃吧。爺爺得留著肚子吃你娘做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