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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這邊雖然沒有那種情況,可軍嫂們平時得跟親朋好友聯繫。單單李慕珍一人,就聽她家親戚說了不下五起。
邵耀宗思索片刻:「她家有問題的話,她還能在公安局工作?」
「要是小問題,但她家人怕了,覺得找個高門大戶,不如有技術的工人穩妥呢?」
邵耀宗:「你寫信問問?」
杜春分想一下:「這種情況我不如你懂,你寫。別讓二壯出面,他是晚輩,不能質問長輩。讓李大哥問問女方的父母是不是這麼打算的。」
她記得邵耀宗說過,革命鬧得再大,都不可能革一輩子。
「問問他們家,哪天這場革命結束了,會不會叫他們離婚。如果真心喜歡二壯這個女婿,就把婚事定在年底。你我回去給二壯主婚。這段時間讓他們好好處處。不適合也不用顧忌雙方的面子。」
江鳳儀在隔壁聽到這些話很意外,沒想到杜春分在小輩婚事上也這麼拎得清,「小杜考慮的可真全面。」邊進來邊說:「邵團長,你回頭寫的時候,小杜說的這段話,你幫我抄一份。」
邵耀宗愣了愣,開什麼玩笑呢。
江鳳儀道:「我說真的。留我以後給廖星找對象用。」
邵耀宗張張嘴,「你,廖政委又不是不懂。」
「老廖那人要面子,肯定不好跟對方說的太直接。跟廖星處三個月就要結婚,老廖肯定說,早晚都得嫁,既然人家誠心求娶,那就給人家吧。」
邵耀宗不由得朝東看去。
江鳳儀:「老廖找副團長下棋去了。」
沒人解救他。
邵耀宗無奈地說:「行。我這就去寫。」
江鳳儀詫異:「老廖說你跟以前不一樣了,我還不信。邵團長,你這變化也忒大了吧?」
邵耀宗不禁摸自己的臉。
江鳳儀:「你的臉沒怎麼變。也就眼角多了兩道笑紋。要擱四五年前,我讓你幫我弄點什麼,你肯定樂呵呵說好。哪像現在,像我逼你似的。」
邵耀宗當然知道自己以前什麼樣。所以非常不想回憶過去,掉頭就走。
江鳳儀頓時忍不住拍拍杜春分的胳膊,讓她看看。
杜春分小聲說:「跟你們確實敢說不了。只怕碰到生人又變得跟以前一樣。」
江鳳儀壓低聲音說:「那趕明兒你們回去,不論跟親戚打交道,還是放行李買車票,都讓他出面。事多心煩,他就不敢亂攬事了。」
杜春分:「只怕二壯那個對象一家真存了那個心思。」
二壯的那個對象的父母都是技術工人,不是高門大戶,也沒做過生意。所以李慶德和張連芳壓根沒往這方面去想。
邵耀宗的信一寄過去,兩口子不由得多想。挑個周末就拎著禮物登門。
那家人以為是來談定親的。
李慶德說明來意,一家人的神色一個比一個尷尬。
原來五年前二壯的對象剛剛中專畢業,她父母確實有過那個想法。
李慶德和張連芳也能理解,普通家庭培養一個中專生不容易,希望女兒往高了嫁乃人之常情。
後來不敢再招惹高門大戶,這也是人趨利避害的本性。
張連芳不是什麼得理不饒人的人,就把杜春分說的那番話用她的口吻說給一家人聽。最後又說明二壯不知道這事。
至於婚事放在年底,張連芳給出的理由是這半年時間蓋房子。
對方也擔心二壯沒房子,打算訂婚前跟他們說這事。
張連芳主動提起,女方一家看出他們的誠意,就向夫妻倆承諾,只要二壯沒犯原則性錯誤,閨女敢離婚,打斷她的腿。
李慶德連連表示用不著這樣。
別過幾年隨便扯個感情不和,性格不合的理由就行了。
性格什麼樣,結婚仨月就能看出來。
幾年後再離婚糊弄誰呢。
女方一家被李慶德說的只能尷尬地笑笑。
李慶德又怕他太嚴肅,等他們一走,女方覺得他家事多,這事再崩了。最後補充一句,之所以把婚事放到年底,還有一個考量。
那時候學生放寒假,二壯的師傅也能回來。
二壯想不起來顯擺,雖然跟他對象認識有兩個月了,卻沒提過一次他「師母」。
女方的家人也好奇杜春分一個好好的大廚不干,幹嘛去了。
李慶德順勢說出,她在部隊,她愛人是某部隊團長。
很多人不知道團長等於什麼級別。張連芳就說,現在轉業就是縣公安局局長。邵耀宗還年輕,轉業的可能系極小。要是過十年再轉業,那就是市局局長。
這話可把女方家驚得不輕。
李慶德和張連芳要走,女方家都沒心思留他們用飯。
他倆一出去,女方一家一個接一個感慨,沒想到二壯的師傅這麼厲害。
上至八十歲的奶奶,下到八歲的侄子,都沒有別的心思。再見到二壯,堪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二壯不明所以,還以為他對象一家人好。
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杜春分收到李慶德的來信,得知那家人不敢有別的心思,就把部隊學校放寒假的時間告訴告訴對方。
寒冬臘月時常下大雪,李慶德考慮到安東比濱海冷多了,就把二壯的婚事定在臘月初十。
話又說回來,邊防部隊這邊消息閉塞,九月中旬,首都發生一件特大的事,一個元帥乘飛機出逃。這件事間接印證了「大革命」理論和實踐的失敗。遠在安東的邵耀宗等人卻是九月下旬才知道這件舉國震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