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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張連芳聞言,忍不住問:「你怎麼讓他們好看?」
邵耀宗也想聽聽她怎麼說。以他對杜春分的了解,不可能一上來就亮底牌。
杜春分想了想:「他們不是最擅長貼大字報嗎?今天敢陷害你們,明天我就把他們幹的事貼遍整個寧陽。市里沆瀣一氣,省里可複雜的很。即便一部分人被打倒,還有很多派系。」
邵耀宗笑道:「市里也不是鐵板一塊。」
李慶德認真想想,不失為一個辦法,「可是你們不是,不是在安東嗎?那裡離省城可不近。」
邵耀宗轉向杜春分,說還是不說?
李慶德和張連芳要是不能信,那老杜也不能信。
杜春分道:「不用我們親自去?」
張連芳不禁問:「什麼意思?」
杜春分一時之間不知道咋說,「張大姐知道我爹是游擊隊的吧?」
「我聽你爺爺說過。你師傅說你爹是幹革命的。」張連芳奇怪,「怎麼了?」
杜春分深吸一口氣:「他還活著。」
「誰——」張連芳驚得失語。
李慶德猛然轉向杜春分,眼中儘是不敢相信。
杜春分半真半假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知道的人也不多。甜兒她們都不知道。」
邵耀宗不禁挑眉,他媳婦可真謹慎。
再一想想現在的情況,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點好啊。
邵耀宗點頭:「革命開始前他就是寧陽公安局局長。不過中間跟李大哥一樣在家歇了半年。好在他前半輩子血里來血里去,心理強大,又特別厲害,所以沒受什麼委屈。比李大哥大十多歲,看起來比李大哥還年輕。」
夫妻二人頓時覺得他們做了一個夢,一個異想天開的夢。
杜春分見狀,不禁問:「不信?李大哥,你應該能弄到寧陽公安局的電話。不信你回頭打電話——」
「不行!」邵耀宗打斷杜春分的話,「電話需要轉接,有話務員監聽。李大哥,你要不信可以寫信,寫杜局收就行了。」
倆人把話說到這份上,由不得李慶德不信。
可他一想到本該無父無母的杜春分突然有個爹不說,這個爹還是市局局長,就覺得還在做夢。
寧陽的公安局長跟濱海的可不一樣。
濱海的局長到了寧陽也就是副局的命。寧陽的局長往前一步是副廳長,再往前一步可能是廳長,可能去首都。
要沒有這場革命,那寧陽的局長極有可能還有個「副市長」的虛職。寧陽的副市長到這邊,濱海的書記都得前往車站迎接。
這讓李慶德和張連芳如何敢信。
杜春分不禁問:「還不信?」
李慶德無力地說:「你容我緩緩。」
張連芳緩過來了,因為她一直覺得杜春分不應該是小門小戶的農家女。
「春分一直都知道你爹還活著?」
杜春分搖了搖頭:「我一直以為他四九年入果黨,跟著常凱申跑了。」
邵耀宗不禁問:「所以你給他弄個衣冠冢,免得岳父的事情暴露連累你?」
「對啊。」
杜春分承認的很乾脆,邵耀宗服了她了。
關於衣冠冢這個事,李慶德和張連芳之前不清楚。在二壯家聽村長說,她和邵耀宗得好一會兒才能回來,因為老墳地里不光有她爺爺奶奶,還有他爹娘的墳。兩口子好一陣唏噓,以前的同志不容易,為了革命事業屍骨無存。
合著他們白傷心了。
張連芳:「既然你父親還活著,那衣冠冢是不是可以——」看到杜春分搖頭,「為什麼?」
「還不是時候。」
李慶德終於清醒了,「怎麼也得等這場革命結束。」
杜春分點頭:「李大哥懂。李大哥,還擔心不?」
李慶德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寧陽的革命委員會即便跟濱海的一樣,正直善良的人少。可只要有一個,杜局找上他,他們在濱海遇到再大的問題,也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
杜春分:「先前跟你們說住招待所,是怕邵家人找你們,而不是說怕那些鬧革命的找你們,就是因為我們不怕他們。」
張連芳不禁問:「連他們都不怕,還怕小邵的家人?」
杜春分忍不住看邵耀宗。
邵耀宗苦笑:「大姐,光腳不怕穿鞋的。我爹娘就是光腳的。」
杜春分:「再說了,他們那麼厲害,就算不去你們單位,找上門你們也沒法應付。不過現在我也不擔心了。」
兩口子和邵耀宗都沒聽懂。
杜春分笑道:「二壯!」
三人還是沒懂。
杜春分嘆氣:「要對付光腳的,只有比他們更乾淨。村長啊。村長罵不過他們,還有二壯的嫂子和嬸子大娘。冬天啥事沒有,罵不死他們。」
張連芳想笑又想勸她,別這樣說,邵耀宗還在呢。發現邵耀宗面帶微笑,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真變了。
杜春分最後說一句:「林偉傑敢找你們,就給老杜寫信。邵耀宗的爹娘敢找你們,就去村里找人。」
張連芳好笑:「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又不是小孩子。」說著,想到還窩在偏房裡的孩子,「是不是叫孩子們出來?」
邵耀宗起身去找,因為他總覺得杜春分出面會嚇著孩子。
甜兒看到他,果然沒躲,而是迎上來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