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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邵耀宗心說,你是沒欺負,你是直接威脅。
「春分,你要是不困,咱運動運動?」
杜春分一愣,反應過來推開他滾去裡面。
被子窄,被她捲走邵耀宗的半個身體露在外面,冷風進來,激的他追過去,「被子!」
杜春分勻給他一點,「睡覺!不許說話。」
邵耀宗不禁笑出聲來。
杜春分:「還不睡?」
「這就睡。」邵耀宗把人拉過來,不待她反抗,「擠一擠暖和。」
杜春分眼珠一轉,「要不明兒搬——」
「哪也不搬。」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幾天幾個孩子逮住機會就纏杜春分搬過去。
中堂燒著烤爐,被子裡有熱水袋,窗戶被杜春分堵的嚴嚴實實,西臥室比他們這邊暖和,壓根凍不著她們。
她們覺得冷,不過是外面的大雪給她們的錯覺。
邵耀宗想到大雪,不由自主地想到野豬。山上野豬那麼多,今年冬天還得下山。
翌日清晨,杜春分起來洗漱,邵耀宗跑步去部隊早訓。
早訓結束後,邵耀宗發現郭師長和趙政委也在,便把他的擔憂告訴兩人。
兩人家都不是山區的,以前只聽說過野豬繁衍的快。然而去年才知道多快。堪稱恐怖。
師長也不想大年三十提著槍趕野豬。
農曆十一月的第一個周末,杜春分跟一團的人進山打野豬。其實不用她出手,她過去只是便於食堂名正言順分一頭豬肉。
十一月的最後一個周末,食堂再次得了一頭野豬。
臘月初又去一次,每家每戶從食堂買兩盆野豬肉,學生把剩的米麵吃完,也迎來了期末考。
天氣冷,豬油能放許久,杜春分就把食堂的豬油藏在鍋里。鍋蓋上壓兩塊磚,以免老鼠偷吃。
杜春分核算好帳簿,交到池主任那兒,無事一身輕,開始慢悠悠準備年貨——蒸饅頭、窩頭和粘豆包。
白面饅頭吃起來勁道還有回甘,邵耀宗不就菜也能吃四個。尤其剛出鍋的,越吃越想吃。
杜春分特意挑個好天氣,大鐵鍋拿出來用大鐵鍋蒸饅頭。
邵耀宗幫她燒火,發現面挺多,小聲說:「要不再給你爹拿幾個饅頭?」
「總共沒幾個,給他我們吃啥。」杜春分瞥他,想啥呢?一家六口過得緊巴巴,還接濟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高官。邵耀宗的腦子沒毛病吧?還是「愚孝」壓根沒好,只是從他爹娘變成她爹,「又不是沒錢沒面。甭說饅頭,肉包子人家也能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吃一個扔一個。」
邵耀宗想說,這是過年,又不是平時。再說了,那是她親爹,不是公爹。
用得著算這麼清嗎。
杜春分:「我算的好好的,二十四個,我們一人四個。」
邵耀宗看了看還沒揪成劑子的大麵團,「你怎麼算的?」又瞎胡扯。
杜春分瞥他一眼,「我雖然不是白案師傅,也知道幾斤面能蒸幾個饅頭好吧。」
邵耀宗服氣,「粘豆包呢?」
杜春分想了想,也好,吃蘿蔔乾吃膩了能換換口味:「那就給他拿幾個。」
邵耀宗暗暗鬆了口氣。
「窩頭去掉幾個。」
邵耀宗扶額,這什麼閨女啊。
「邵營長,電報。」
邵耀宗立馬出去,看到來自張連芳和杜二壯,心一下子冷了,跟屋檐下的冰凌子那麼冷。
外面有太陽,雖然還是零下,但遠沒有早些天冷。杜春分就在外面揉饅頭。邵耀宗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故意問,「誰呀?」
邵耀宗拆開,為了省錢,杜二壯的電報寫他家和李家都很好。張連芳的電報上寫,邵家人好的很得很。接著是一句「不聽勸,沒用。別操心。」
只是這些看似沒頭沒尾的字,足矣證明邵耀宗的猜測。
邵耀宗嘆著氣遞到杜春分面前。
杜春分:「留著。以後你爹娘來鬧你,誰敢勸我們孝順,就把這些摔他臉上。」
邵耀宗收起來,道:「我們家的事,誰吃飽了撐的摻和。」
杜春分朝東邊瞥一眼。
邵耀宗瞬間明白,這世上多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現在有陳月娥,過幾年可能還有鄭月娥,辛月娥等等。
都住在一塊,低頭不見抬頭見,無法避開,她們一人一句也能煩死人。
邵耀宗把電報放屋裡,出來問:「要不要再給你徒弟去個電報?」
杜春分:「去一個告訴他,我們在深山老林里。啥事沒有。時局穩定就給他寫信。電報就別回了,費錢。」
邵耀宗估計郵遞員還沒走,把她說的話潤色一下就交給郵遞員。
饅頭揉好得醒一會兒,杜春分趁著這個空檔做粘豆包。
杜春分家有屜子,一鍋蒸好饅頭就蒸一鍋粘豆包,然後蒸一鍋窩頭。
下午,東西晾涼,邵耀宗自告奮勇幫她收拾。
甜兒她們在屋裡待夠了,杜春分領她們去串門子。
杜春分前腳走,邵耀宗拿三個報紙袋,給他老丈人裝三份東西,又用兩張寬大的報紙裹好裝麻袋裡,就去師長家開車。
每年年底郭師長和趙政委都得去寧陽開會。
路上不好走,離寧陽又遠,會議通常放在上午,所以他們頭一天下午就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