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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賣菜的女職工又忍不住對賣海鮮的大哥道:「我就說邵營長厚道,不會多想吧。」
賣海鮮的把蝦給他,「車上顛簸的,個別個快死了,中午就吃吧。」
邵耀宗點頭道謝,到家就煮一斤。
杜春分弄醬料的時候他看過幾次,然後調一小碗醬汁。
粥快好了,邵耀宗才把杜春分喊起來。
上午夫妻倆陪孩子玩半天,中午吃完蝦麥面,就去睡午覺。
午睡醒來,杜春分去找她的幾個同事。
剛到路口碰上蔡副營長的娘,四人就帶她一起。
後來又撿兩次,河邊不多,也快到清明了,杜春分就沒再去。
給她師兄寫一封信,收到師兄的來信,給師傅上墳了。後山的洋槐花也可以吃了。
有些軍嫂老家沒洋槐花,不知道怎麼吃,去年就沒弄。
江鳳儀、劉翠華和李慕珍都不是自私的人。
她們從杜春分那兒得知,沒開花的可以曬乾儲存,開花的可以蒸著吃。聞不慣洋槐花的味就多放些蒜泥。
人家問她們,她們不藏私,導致今年洋槐花開多少被勾多少。
杜春分爬樹勾,也只勾一次。不過倒是收到一片讚譽。
連邵耀宗也被戰友夸,他家杜師傅真厲害,堂堂大廚居然連野味也會做。
然而就在邊防官兵的餐桌越來越豐富,一團有了新團長和政委,逐漸走上正確道路的時候,外面開啟了一場浩浩蕩蕩的運動。
杜春分去年年底訂了今年一整年的報紙。
雖然她不愛看報。可總覺得不看直接用來糊紙袋虧了,所以她當天沒空,也會抽空看完。
八月份開學前兩天,杜春分打算把家裡收拾利落,迎接新學期。看到存一沓報紙,就搬個小板凳打算來個一目十行。
打開報紙頭版,上面的字她全認識,可是合在一起卻不知啥意思。
八月十四日正值周末,邵耀宗在外面看孩子。
杜春分就拿著報紙找他。
陰涼處站著好些人,有江鳳儀有廖政委,有餘團長,竟然還有師長和趙政委的愛人,臉色一個比一個沉重。
不遠處的孩子們歡聲笑語,天真爛漫,不知世事。所以肯定跟孩子無關。
杜春分過去就問:「你們都看報紙了?」
眾人同時看她。
杜春分不禁眨了眨眼睛,難道她猜錯了。
江鳳儀忍不住:「你才知道?」
「不然呢?」
江鳳儀被問住:「我以為,你,你一向聰明。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所以報紙上寫的紅啥兵是真的?」
趙政委的愛人點頭:「我上周末去安東買布,打算給孩子做幾件衣服,亂的,跟以前打仗有一比。」
師長的愛人道:「只是亂還沒什麼。我外甥今年參加高考。結果說延後,等通知。這大學都快開學了還沒考,難道要等到明年不成?」
廖政委搖了搖頭。
師長的愛人忙問:「不用?」
廖政委小聲說:「瞧外面的消息,我估計得幾年。」
「幾年?!」江鳳儀驚呼,「那,那些學生怎麼辦?」
廖政委又搖搖頭:「不知道。我研究過那些文件,按照那些不至於這麼亂。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杜春分看看報紙:「還能咋回事。有人趁機挾私報復唄。」心中一突,「我得給我徒弟寫封信。他可不能跟著摻和。一時痛快了,回頭這事過了,人家緩過勁還不得弄死他。」說著就朝屋裡去。
江鳳儀忙提醒:「小杜,你徒弟就是個廚師。」
「他年輕,我怕他耳根子軟,人家攛掇幾句,他也跟著上街打搶砸。」杜春分腳步不停。
廖政委幾人互相看了看。
他們這個師能被弄到這邊來戍邊就是沒靠山。
真要論起來,反而邵耀宗靠山最大。
沒啥關係等於根正毛紅,不是被批判,是可以批判別人的那類人。
廖政委等人待不下去,各回各家給老家人寫信,少摻和!
邵耀宗見狀,心底不安,進屋就問杜春分,「要不要給我爹娘寫封信?」
「正想跟你說。你爹娘和弟弟你姑的秉性,可能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員。」杜春分指著報紙上猖狂的人。
邵耀宗想想他家人的秉性,眉頭緊皺:「他們——他們要不聽怎麼辦?」
杜春分眼珠一轉,道:「聽實話?」
邵耀宗:「都什麼時候了。」
「自作孽不可活。」
邵耀宗點頭:「他們以後被人打了別想找我。」
杜春分撲哧笑了。
邵耀宗被她笑蒙了。
杜春分真的非常非常意外,她以為邵耀宗得辯解兩句。
「他們死了活該。咱家那幾個孩子才四周歲。這事要是鬧兩三年,你我兩三年回去,人家不敢打你我,打孩子呢?」
邵耀宗明白:「你怕他們連累甜兒她們?」
「你覺得呢?」
兔子急了還咬認。
邵耀宗的家人太過分,人家逮住機會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那我回去一趟?」
杜春分:「他們都打紅了眼,你回去有啥用。寫信威脅,敢摻和就跟他們斷絕關係。」
邵耀宗眉頭微蹙,怎麼又是斷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