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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邵耀宗遞給她:「十二點半了。下月發工資再買一塊,你有個表方便。」
杜春分天天洗衣服做飯,給孩子洗臉洗腳,戴個手錶一天得拿下來十次,還不夠費事。
「學校有時間,咱家有掛鍾,要表幹啥。」
杜春分看一下離一點只有二十五分鐘,就把表還給他。
邵耀宗打算再勸勸她,隱隱聽到什麼聲音。
倆人悄沒聲息地趴在牆頭上,東邊多出兩輛車。
杜春分嫌冷,看到車走就回去了。
邵耀宗趴在牆頭上一直等最後一撥人出來才回屋。
杜春分被暈黃的燭光照的快睡著了,看他回來又瞬間精神:「搜到電台沒?」
「太黑沒看清。明天就裝什麼都不知道。」
杜春分:「我又不傻。」
身邊的安安不安地動了一下。杜春分摟住孩子。小孩沉沉地睡去。
邵耀宗不敢再說話:「我們也睡吧。」
杜春分雖然被吵醒,因為先睡了三小時,所以翌日跟往常一樣睜開眼。
她和幾個孩子下去邵耀宗都沒醒。
甜兒一會兒跑臥室看看,一會兒跑臥室看看。
杜春分奇怪:「幹嘛呢?」
「爹是不是生病啦?」
杜春分:「怕他生病?」
甜兒使勁點頭,「娘,你做飯,我給爹買藥去。」說著又往臥室跑。
早飯簡單,煮粥熱窩頭,沒啥可做。
杜春分又給孩子洗過臉了,閒著無事便跟進去。
小孩打開放文具的柜子,拿一分錢又拿一分錢,回頭看到杜春分,就問:「兩個夠不夠啊?」
杜春分心說,兩分錢你買啥藥?一粒安乃近嗎。
「你爹累了,沒病,錢放回去。」
甜兒睜大眼睛:「沒病爹咋不醒啊?」
自打小孩一會兒摸摸他額頭,一會兒捏捏他的臉,邵耀宗就沒睡踏實,聞言道:「爹累,不想起。」
「爹醒啦?」
甜兒驚呼一聲,小美、平平和安安跑進來。
邵耀宗睜開一隻眼,看到四個孩子,睡不著了,「爹起來。」說著話忍不住打個哈欠。
杜春分:「粥還沒好。你再睡個回籠覺。」
甜兒貼心地拍拍他的手臂:「爹,睡吧。」
邵耀宗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小美拍拍被子,「爹,再睡個回籠覺。」
平平跟著說:「爹,我們出去。」
站在床尾的安安往外走。
四個孩子一個接一個出去,邵耀宗的話被憋在嗓子眼,無力地轉向杜春分,把我鬧醒再讓我睡?我還怎麼睡。
杜春分想笑:「吃飯我叫你。」關上門,室內陷入昏暗。
邵耀宗這半個月沒睡踏實,經常吃了上頓忘下頓,身體真累,所以四五分鐘又睡著了。
回籠覺睡好了真舒服。
邵耀宗再次醒來,神清氣爽。
飯畢,邵耀宗不急著去部隊,杜春分也不急著去食堂,倆人讓四個孩子自己去學前班,他們在家裡對說辭。
杜春分先把電報拿出來,邵耀宗看了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杜春分才說:「梁冰見你遲遲不歸,又盼著咱家死人,就攛掇蔡副營長來問。蔡副營長以為她詛咒你爹,又擔心你,就找我問你爹的情況,你啥時候回來。我說可能虛驚一場。回頭你就這麼說。對了,還有一封信,說的特難聽,我燒了。」
邵耀宗沒看到電報,心裡多多少少有一點點彆扭,畢竟是他的家書。
先看電報,再聽到信,邵耀宗反而慶幸:「燒了就燒了。真來了?」
杜春分點頭:「你沒去接,他們又找不到這兒,估計怕住招待所花錢,當天晚上就走了。信裡面說,你娘被你氣病了,還罵你是個孽障!」
邵耀宗不禁說:「孽障月月給他們寄錢?」
杜春分笑道:「這你得問他們。」
邵耀宗不想問,怕氣死。
「就這些?」
杜春分:「你爹娘那邊就這些。可能被趙政委訓的,陳月娥見著我都躲著走。不過一團長和梁冰被抓頂多瞞兩天,回頭蔡副營長找你打聽消息,你咋說?昨天回來的時候雖然晚,衛兵可看到了。」
邵耀宗想想,「師長會讓他們保密。老蔡知道什麼事能問什麼事不能問。」
「那你現在是去部隊還是在家?」
邵耀宗想起剛才封爐子的時候廚房沒菜:「我去買點菜?」
杜春分也該去副食廠拿菜了,「我拿錢。」
「我有。」
邵耀宗說出來,想到他還有不少。
翻出他的包,裡面不光有一卷錢,還有一卷單子。
他這趟出公差,招待所和飯店開的條子都能報。這些全報了,這趟幾乎沒花什麼錢。
話說回來,最近幾個月邵耀宗雖然表現不錯。可杜春分一想「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就不放心。所以只給他留十塊錢。
邵耀宗在部隊不抽菸不喝酒,衣服鞋子生活用品也不用他買,一塊錢夠他用一個月。於是就留五塊錢。
杜春分皺眉:「拿著吧。一個大男人只有五塊錢,還不夠人家說嘴的。」
收回來的零錢也沒藏,就放書桌抽屜里。
她和邵耀宗是夫妻,雖然防著邵耀宗,也沒必要做太絕。畢竟工資高的那個是邵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