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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昨天晚上邵耀宗終於跟他們聯繫。
趙政委徵求了邵耀宗的意見,所以今天親自過來,「你徒弟的電報。」
杜春分心慌。
第一次給杜二壯寫信,杜春分沒法解釋她一封信寄出去咋寄回來兩封。所以讓二壯的信放張連芳的信封里。
打那以後,杜二壯就沒單獨給她來過信。
郵票都不捨得買的臭小子拍電報,可別是結婚了。
年紀輕輕就結婚,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
杜春分趕緊拆開,一看口吻,嗤笑一聲。
趙政委一瞧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怕。
然而他們怕啊。
好在運輸隊長從不讓他們失望。
傍晚,衛兵挨家挨戶通知,最近飛機來的勤,又不知道想幹啥。沒事儘量不要外出,也不要往河邊去,亂跑出了事部隊不負責。
杜春分結合她收到的電報,瞬間想明白,師部怕邵耀宗暴露。
梁冰如果真是沈雪,能隱藏這麼多年,即便這麼多年沒有為她主子提供過有用情報,可這份耐心也不容小覷。
一對一,杜春分可以肯定梁冰不是她的對手。
可她不是一個人啊。
師部這麼重視,她也不能給部隊添麻煩。
當晚杜春分把四個孩子招到身邊,「家屬區有大壞蛋,最近不要亂跑。」
甜兒好奇地問:「陳月娥啊?」
杜春分點頭:「娘要打孔營長,陳月娥和孔營長不敢打娘,他倆一直在找機會打你們。你們四個打不過他倆。」
甜兒很識時務,使勁點了點頭:「我知道啦。」
「睡吧。」
往常杜春分睡裡面,自打邵耀宗出差,杜春分就改睡外面。每天睡覺前都會把水盆放到外面窗戶底下。
有人扒窗戶一定會碰到水盆。
杜春分不怕梁冰,反而希望她當一回梁上君子。
那樣她也能睡個安生覺。
然而梁冰一直沒出現。
梁冰越是能忍,杜春分越擔心,擔心邵耀宗空跑一趟,擔心沈雪老家有人等著邵耀宗。
干一天活,身體太累,腦袋裡七想八想,杜春分依然一覺睡到起床哨響。
杜春分拍拍臉,看到桌子上的電報,跟那封罵邵耀宗的信擱一塊,然後塞柜子里的被子裡。一來怕孩子弄丟了,二來怕邵耀宗再看到氣得燒了。
電報上寫到他們今天上午到,杜春分該幹啥幹啥——南邊橋邊的大門修好了。配槍衛兵把守,邵耀宗的爹娘不敢靠近。
中午,師長過來,沖杜春分招招手。
杜春分真的很想收拾他們一頓,到外面就忍不住問:「來了?」
師長笑了。
杜春分被笑糊塗了。
哪怕挨家挨戶通知了,師長依然不放心。
所以就對郵遞員說,那倆人是邵耀宗的前岳父岳母。
邵耀宗的前妻虐待孩子。
這一點稍稍關注邵家的人都知道。
郵遞員三天兩頭送信送報紙,自然知道平平和安安剛來的時候啥樣。
師長沒說完,年紀輕輕,血氣方剛的郵遞員就大罵:「他們還有臉來。」隨後師長讓他換上便裝去火車站等著指路。
郵遞員給指個相反的方向。
師長估計他們找到這裡不是明天早上,也得是今晚。
杜春分道:「他們不會來了。」
師長意外地挑眉。
杜春分:「邵耀宗的弟弟和弟妹是工人,孩子那老兩口帶,不能離開太久。」頓了頓,「他們如果聰明,會在安東再拍一個電報。我聽邵耀宗的意思他爹娘不識字。他弟沒一塊來的話,只能回去找他弟。」
師長眉頭微蹙:「你說那份電報是他弟發的?」
杜春分點頭。
師長面露不快,「他就那麼跟邵耀宗說話?」
杜春分:「這算啥。早些天還寫一封信,污言穢語,不堪入耳。邵耀宗要不是有心理準備非得氣哭。」
師長跟兄弟們關係不錯,很難想像信的內容:「他們一家都什麼東西。邵耀宗是他爹娘親生的嗎?」
杜春分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小河村也有偏心沒邊的老人。
杜春分仔細想想小河村的情況,當哥的給弟弟錢,還幫弟弟娶媳婦,那小的再孫子也沒罵過當哥的。
「不會吧?」杜春分不禁看師長。
師長:「我隨口一說。」
杜春分想起一件事,「是親生的。邵耀宗的名字是他爺起的。這點他老家的人都知道。」
師長不禁罵:「那還真是歹竹出好筍。」
杜春分最關心的不是這點,「他還得幾天?」
邵耀宗這個級別的,有特殊情況假期也就二十天。
師長給邵耀宗的期限便是二十天,「六十一號也在查沈雪。快了。」
然而並不快。
邵耀宗的爹娘篤定邵耀宗不敢不去車站接他們,所以沒讓邵耀宗的弟弟來。
來到安東不見邵耀宗,還迷路了,老兩口嚇得跑回去。
三天後趙政委又給杜春分送一份「她徒弟」的電報,還是罵邵耀宗。
杜春分塞柜子里,權當沒收到。
七八天過去,杜春分又收到一封信。
拆開一看,邵耀宗的娘病了,要錢看病。
杜春分二話不說,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