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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1:11:27 作者: 元月月半
姜玲不禁看邵耀宗,這就好了。
邵耀宗輕微點一下頭,她說話直,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嫂子,除了魚還買啥?」姜玲鎖上門,跟上她就忍不住問。
杜春分看一眼跑到前面的倆閨女,「等等平平和安安。」這才對姜玲說,「雞蛋要票不?」
姜玲想想:「雞蛋限購。聽說人家城裡有副食本。咱們這邊不規範,暫時沒有。但買多少都會記下來。份額用完這個月就不能再買。」
「雞也是部隊養的?」
「可能是吧。路那麼顛,從城裡拉回來還不得顛的稀巴爛。」
「他們這些當兵的,也不容易啊。」杜春分不禁感慨。
姜玲感慨:「是呀。自給自足,經常執勤,年齡到了沒升上去就得轉業回家。」
「這幾年需要人能寬鬆點。」
姜玲不禁轉向她,邵營長說的嗎。
杜春分沉吟片刻,決定把她的猜測說出來。姜玲佩服她,以後「追隨」她,陳月娥再惹她,她揍陳月娥也有人幫她證明,錯不在她,先撩者賤。
「南邊打仗,常凱申的飛機三天兩頭來,咱又跟蘇聯老大哥鬧掰了,北邊邊境線那麼長,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就得不少人。這邊以前一個團,現在重兵把守,不就是防著這些鄰國。」
姜玲下意識往四周看,沒旁人才放心:「嫂子聽誰說的?」
邵耀宗連上山打獵都不告訴她,不可能跟她說這些。
「猜的。」
「猜,猜的?!」
杜春分頷首。
她以前也不知道。
昨天邵耀宗洗腳,腳上白,臉黑的跟炭一樣,在這邊天天在外面,臉被冬天的風吹裂了也不可能曬這麼黑。他以前肯定在大西北。
現在想想,張大姐說他一走兩年了無音訊。那個時間段正好是國家研發蘑菇雲的時候。邵耀宗不是擔任保衛工作,就是幫助研究所運送物資或者零部件。
東北可是重工業基地。
姜玲想了想:「南邊不是蘇聯。」
「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啊。」杜春分為了證她的話,又補一句,「人家古人就說過,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說明啥?」
姜玲:「真朋友難。」
「對啊。咱們國家內憂外患,誰也不能保證周邊國家會不會趁火打劫。
姜玲越想越覺得她的話十分有道理,「嫂子真厲害。邵營長知道嗎?」
「知道啥?」
「你厲害啊。」
杜春分想也沒想就說:「我倆見面那天他就說我厲害。我跟你說的這事,可不能告訴別人。」
姜玲:「我知道。問老蔡,老蔡也是說沒有的事。嫂子以前是不是也,也幹過革命?」
杜春分仔細想想:「不算。建國前送過幾次信。建國後幫濱海市公安局抓過幾次特務。那些特務經常去飯店吃飯,被我看出來了。」
姜玲張了張口,「這,還不算?建國前你你才多大?」
「不小,十多歲了。」
姜玲想說什麼,忽然想到王二小犧牲時才十來歲,頓時堵在喉嚨里說不出口來。
「嫂子,不怕嗎?」不禁輕聲問。
「年紀小,不知道危險。我爺爺說,要讓小鬼子當家作主,沒咱們的好日子過,不如死了算了。」
姜玲感慨:「難怪嫂子啥都懂。」頓了頓,「我就啥也不懂。」
「你在飯店待十幾年,你比我懂。副食廠到了。」杜春分朝南邊努一下嘴。
副食廠門朝西,姜玲看到四個孩子拐進去,「咱們也快點。甜兒膽子真大。」
「有我在後面。」杜春分想一下,「可能覺得這兒跟村里差不多,沒啥可怕的。」
姜玲一把拉住杜春分。
杜春分嚇了一跳,看看胳膊上的手,又看了看她,咋了啊?不是要生了吧。
「嫂子,別抬頭。陳月娥剛從西邊拐過來。」姜玲說著就把她往副食廠拉。
杜春分抬起頭來,似笑非笑,「怕她?我五歲就敢翻小鬼子的屍體,八歲就敢拿國軍的槍——」
「嫂子,嫂子,知道你厲害,可這裡是部隊,不能打架。」
杜春分:「不打。罵!」
「那你也不是她們的對手。」姜玲看幾人越來越近,壓低聲音說:「這些婦女罵起架血難聽血難聽。」
杜春分撥開她的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姜玲張張嘴,聽到杜春分一臉和氣地打招呼:「嫂子也來買東西?」話卡在嘴邊,難以置信地看杜春分笑的跟見著解放區的親人一樣——她原來也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啊。
陳月娥的臉色有幾分尷尬,跟她一起的人不約而同地停下,面露警惕。
「嫂子咋了?」
邵耀宗跟孔營長是競爭關係,杜春分也沒打算跟陳月娥鬧僵。可這個老女人居然敢把錯推到她一個人頭上。
真當她杜春分初來乍到畏首畏尾。
當著邵耀宗的面,她不能太過,男人的面子是要給的。天天咄咄逼人,跟個鬥雞似的,邵耀宗為了孩子拼命忍,也忍不了幾年。現在邵耀宗離得遠,等他知道黃花菜都涼了,她再忍氣吞聲,就不是杜春分。
這幾人裡面有沒有哪位領導的愛人,杜春分也不想管。
「陳世美」一個小科員都敢跟她離婚。邵耀宗現在老實,她為了邵耀宗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幫他升官發財,等平平和安安大了,不需要她照顧,誰能保證他不是下一個「陳世美」,一腳把她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