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0章 很陌生的熟人

    這些人基本都是孫麗麗從老家找來的，在龍蝦網吧幹了這麼多年，她很不舍的讓這些人去自謀出路。可不管是訊通公司還是螳螂蝦公司都無法接受這麼多服務性質的人員，專業不對口。

    前兩個月孫麗麗也和洪濤提過這件事兒，洪濤當時沒有好辦法可想。只是讓孫麗麗先去安撫安撫大家，再忍一段日子。那些網吧已經關了、暫時沒工作的人可以先養著，工資照發。

    現在洪濤有地方安排她們了，江竹意接手蝴蝶公司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要在深圳建立新的煙油生產車間，以彌補美國工廠的供貨量不足。

    正好，讓這些姑娘小伙子先過去當工人吧，等以後蒸汽煙要進入國內市場時，她們搖身一變又是銷售和客服了。

    但洪濤的最終目的並不是幫孫麗麗解決老鄉的出路，而是要把孫麗麗手下的兩員大將和骨幹都挖過來聽自己調派。

    這兩員大將是誰呢？一個叫孫霞、一個叫王芳。聽名字很陌生，其實她們倆早就和洪濤認識，只是很少用真名。要是換成藝名就明白了，孫霞就是美華，王芳則是芳芳。

    這兩位以前一直跟著張媛媛，後來又成了孫麗麗的心腹。她們都有相同的經歷，合作起來得心應手，做人還很低調，平時都是孫麗麗在前面拋頭露面，她們倆藏在幕後幫著算計。

    現在連鎖網吧都已經轉手了，孫麗麗又去了訊通公司接替黛安的職務，美華和芳芳沒法跟過去，只能帶著孫麗麗的那些老鄉死撐，她們倆也不想就這麼散夥，總幻想有一天孫麗麗還能把大家都帶過去一起干。

    也算她們命好，如果不是洪濤賴皮賴臉的和張媛媛要人，估計孫麗麗也沒轍，總不能老白養著一群人。當洪濤聽說張媛媛給自己找的人就是美華和芳芳之後，立刻就找到了事情的關鍵點。

    要想讓她們倆心甘情願的跟著自己干，還得有一定的忠心，就得做一些讓她們覺得有恩的事兒。什麼事兒呢？比如在情感上解決她們的後顧之憂。

    古人不是雲了嘛，仗義每多屠狗輩，越是她們這樣在底層打拼過的人，心裡就越重視友情，因為這玩意對她們來講真是來之不易。

    世間的險惡她們看得多了，心早就變得冰冷，表面上全是利益優先，可心底依舊死死堅守著那麼一丁丁點幻想。誰能觸動她們這點軟肉，誰就能進入她們的圈子，不會被她們再當做外人和可利用的人。

    這一招也不全是洪濤琢磨出來的，在琢磨人的技術上張媛媛要比他精緻的多。但張媛媛也沒忘了提醒洪濤，不許再藉機往家裡帶女人，否則以後就別再指望她幫忙。

    本來孫麗麗就鬥不過洪濤，再加上一個張媛媛拉偏手，她很快就懷著感恩戴德的心情，乖乖的把美華和芳芳拱手讓出，還給洪濤做了一頓麻辣火鍋。

    如果她知道洪濤打算讓美華和芳芳去幹什麼，估計就不會這麼高興了，甚至會把那一鍋熱油連同麻辣底料都潑洪濤身上。

    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洪濤把見面地點選在了亮馬河公寓的一家私人診所。這裡是保羅一個德國老鄉開的，他會事先把美華和芳芳接到診所，然後通知洪濤帶著洪常青去假裝看病，順理成章的就在診所中接上頭了。

    「咱們應該算是老熟人了吧？我就不說太多虛的話了，這次的活兒不太好干，還有點風險。你們應該也都聽說了我的事兒，現在我不能親自出面做買賣，想讓你們當我的代理人。」

    「對外咱們沒有任何關係，實際上你們是在幫我做事兒，能理解吧？」見面之後洪濤已經有點認不出來這兩位熟人了，尤其是芳芳。

    美華前兩年還在小院裡住過幾天，可她還是剛開始謀劃網吧時見過一次，幾年下來，不僅穿著打扮上有了很大反差，整個人的氣質也變了。

    「洪哥，你是不是真的從一群警察手裡把情人搶了出來？哎呀呀，老給力了，每次我一想起當時的情節就忍不住的掉眼淚。要是有人這麼對我，打死我也心甘了……」

    唯獨沒變的就是奶聲奶氣的強調，芳芳一張嘴依舊是幾年前的感覺，兩隻眼裡全是小星星，就差往洪濤懷裡撲了。

    「那都是謠傳，別聽麗麗的，她更年期來的早，一天不八卦渾身就不舒服。也別幫她試探我，美華試過，我真的坐懷不亂，現在連兒子都抱上了，更不能亂。」

    「別的東西我給不了你們，但我保證不管最終成功還是失敗，你們倆都會變成小富婆。以後想去香港、澳洲生活都沒問題。」

    洪濤根本不信芳芳的話，更沒被她的表現迷惑。這兩位都曾經是專業選手，最拿手的就是迷惑男人，再有孫麗麗和張媛媛的面授機宜，不管真假都得當假的對待。

    「……我可是真心的，可惜啊……」看到芳芳沒得手，美華又開始補槍，一邊說還一邊往洪濤身邊湊。

    「打住，咱們今天時間有限，要說的事兒還很多，願意不願意跟著我干先給個準話唄。」洪濤乾脆把洪常青當擋箭牌用，直接塞進了美華懷裡。

    「那您說吧，打算讓我們幫您幹什麼事兒。」美華抱著洪常青看了一眼，再抬頭看了看洪濤，也有點發憷。這孩子看人怎麼和當爹的一個德性，斜著眼還冷笑，太瘮人了。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我不會告訴你們我到底要幹什麼，只能告訴你們下一步該具體做什麼。而且這些事兒除了你們倆自己知道之外，和誰都不能說。我可以保證，讓你們做的每件事兒都不違法，甚至還是好事。」

    「這是兩部衛星電話，平時我們不見面也不接觸，有事兒就用它互相聯繫。原意幫我拿著電話跟外面的洋大夫走，不願意也沒關係，我會安排你們和網吧的人一起去深圳，工作和收入也不錯。」洪濤到底想讓美華和芳芳幹什麼呢？還是房子的問題。

    自從零四年國家出台了土地轉讓招拍掛政策之後，京城的房地產項目是越來越熱，房價也越來越高。

    房價高沒關係，銀行給力！首付一成、商貸兩成就能買。還生怕老百姓多想，報紙電視上這一頓忽悠啊，就好像買房不要錢似的。

    這麼做的結果就是房價像坐了火箭一樣扶搖直上，南三環附近的新房零五年均價只有五千左右，不到一年時間就已經突破了九千，南二環外的新小區均價乾脆直接破萬。

    按照洪濤的記憶，這種勢頭一直將持續到奧運會前夕，隨著次貸危機的爆發稍稍有所緩解。

    但好景不長，因為政府著急，房價不漲，保八的任務就玩不成，任務玩不成，頭上的烏紗帽就要掉。於是四萬億砸下去、不限購、不限貸、利率打折的政府一刺激，火箭就又升空了。

    當年京城規劃局局長丁某某曾在電視上拍著胸脯說三年之內京城的房價絕對不會大漲，結果沒到兩年就已經翻番了，而這位仁兄愣是毫髮無損，還加官進爵成了副市長。

    這段歷史洪濤記不清準確的時間，但每段情景都歷歷在目、瞭然於胸。因為當年自己也是還貸大軍中的一個，每天一睜眼就欠銀行一屁股債，活得很是辛苦。

    既然誰都不顧誰死活，洪濤也不打算只站在岸邊觀潮起潮落。該下去渾水摸魚的時候必須堅決，還得比別人多摸幾條，否則怎麼有臉說是活了好幾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