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1章 學費的味道

    「馬超、琪琪，你們倆也別閒著。從明天開始每人騎馬回來時必須撿夠半麻袋馬糞，如果撿不到就去別人家馬廄里要，這是當海盜的第一課。」

    除了不能讓孩子看笑話之外，洪濤還打算從小培養他們的吃苦耐勞能力。古人不是雲了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年紀太小沒法耕種不要緊，拾糞總會吧。

    要那麼多馬糞何用呢？洪濤要在院子裡堆肥。這玩意就別用自己的肥了，太噁心，還是動物糞便比較合適。

    一層稻草一層糞便一層土，就堆在地邊上，這叫三明治堆肥法。以加州的平均溫度，大概三十多天就能發酵完畢，一個半月之後就是上好的有機肥。如果還想快的話，可以往裡面撒些益生菌，找不到用酸奶和酵母代替也可，這樣一個月就可以用了。

    洪琪和馬超對拾糞非常反感，但又不敢違背洪濤的命令，因為張媛媛全力支持，拿不回馬糞就要被懲罰。

    最讓兩個孩子想不通的是他們的家庭教師吉達公主聽說這件事兒之後也非常支持，為了讓兩個孩子有充足的馬糞可以撿，乾脆連她家的馬廄都貢獻了出來。

    「告訴你們的小夥伴，誰都可以來學習當水手，我不收學費，但每周必須交夠三麻袋馬糞的學費。」可是光靠兩個孩子和兩匹小馬的產量遠遠達不到洪濤的需求，他又不想開著貨車挨家挨戶去幫別人免費清理馬廄，更不想花錢買，於是洪琪和馬超的小朋友們就成了洪濤的免費小工。

    其實洪琪和馬超的小朋友並沒幾個，這麼點的孩子一般也不去外面瞎跑，家長都看得緊著呢。但孩子就怕成群，只要有人帶頭，再枯燥的遊戲他們也會格外熱衷。

    開著大帆船出海對鎮子裡的大人們來講並不新鮮，很多家庭都有自己的船，想出海就出海。但跟著父母出海顯然沒有一大群孩子自己出海有意思，如果再加上各種軍銜、稱號的蠱惑，哪怕是假的，也能讓孩子們趨之若鶩。

    於是提亞戈就遭罪了，每天都有孩子騎著小馬、蹬著小車往莊園裡送馬糞，甚至還有家長開車帶孩子一起來的。

    他不光要負責開門關門，還得給孩子們登記馬糞的數量，為此還弄了一台稱，就和地主老財收租子似的嚴格過稱，少一斤都要提出批評。

    這也是洪濤安排的，他認為大人越是認真孩子的興趣就越高，如果自己都不當回事，孩子慢慢也就不願意玩了。忽悠，是個神聖的事業，必須精益求精！

    剛開始還有家長對洪濤這種行為抱著懷疑態度，不願意讓孩子過多接觸馬歇爾莊園，主要是不太了解洪濤和張媛媛的底細。但架不住吉達公主在小鎮上威望高，連帶著把洪濤的信譽也給帶高了。

    自打她在鎮上搞了一場淨化馬道的慈善活動之後，大家就都知道了馬歇爾莊園收集馬糞，不僅僅是為了堆肥，還是為了清潔馬道。能讓自己的家園更整潔，也不用付出什麼，幹嘛不呢。

    從這一天開始，小鎮的馬道上就再也見不到一堆馬糞了，每匹馬屁股後面的糞兜子也做得更大，絕對不許遺漏，這都是自家孩子的學費啊。有的孩子家裡沒馬，馬道上也撿不夠，又不願意去別人家索要，乾脆連狗屎都弄來湊數。

    洪濤倒是不在意馬糞還是狗屎，反正都是堆肥，只要孩子們拿來就收，夠分量就是好孩子！

    孩子們熱情很高，洪濤也不能總用話忽悠人，他的小海盜培訓班在第三周就正式開課了。從這裡又能看出國內外文化的巨大差異，如果這個培訓班是辦在國內的，先不說家長們樂意不樂意讓自己的孩子沒事兒去撿馬糞，光這個破名字就能搞得門可羅雀，誰樂意讓自己孩子從小學習怎麼當海盜啊。

    可歐美家長不同，他們才不在意海盜不海盜呢，只要孩子高興、能學到東西就成。不光樂呵呵的把孩子送過來，還為孩子準備了各式各樣的海盜服裝。有北歐風格的、地中海風格的、加勒比風格的，就和開化妝舞會差不多。

    「好久不見，你準備投身環保和教育事業了？」海盜培訓班開課的第一天，洪濤見到了不少以前的狐朋狗友，他們個個人模狗樣的帶著自家孩子出現在馬歇爾莊園裡，絕口不提以前在這裡是怎麼鬼混的，其中也包括那位貝爺。他送來的是大兒子傑西，正好和洪琪同歲，也打算從小當一名光榮的海盜。

    「這是個秘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經過我多年刻苦研究，發現馬糞能種植出更好品質的菸葉，海盜培訓班只是一個幌子。」

    洪濤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煞有介事的和貝爺耳語了一句，希望能把他嚇跑。自己怎麼能教他兒子呢，更不能免費，除非他能教教洪琪野外生存技能。

    「這是真的嗎？那我祝你能把加州的菸草業全部收歸旗下，搞不好可以頂替墨西哥成為北美第一大菸草種植園，就叫馬歇爾牌。」可惜貝爺也是走南闖北講過市面的好手，洪濤這些屁話並沒嚇住他，他也不打算付費，能給洪濤的也只有一頓屁話。

    「你就不怕我到了船上專門折磨傑西？船長可是有無上權威的！」洪濤還不死心，收費的話他肯定沒臉說出口，所以必須擠兌貝爺主動提出來，然後自己再勉為其難的同意。

    「我相信吉達小姐可以成為孩子們最好的保護神，除非你能說服她一起虐待孩子。」但洪濤失望了，這些富人家的孩子是不會輕易跟著別人出海的，這會牽扯到很多法律問題。

    之所以他們的家長、監護人都同意了，原因並不是信任洪濤，而是相信吉達，她也做為所有孩子家長的委託人監護人一起上船。

    「……我很遺憾的通知你，傑西的馬糞數量要加倍了！」從來都是只占便宜不吃虧的洪濤真忍不了，去了船上自己確實沒法故意折磨誰，但學費多少可是自己有權決定的。

    「不要緊，我家有三匹馬，足夠傑西用的了，還有富餘。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存儲馬糞的辦法，我打算把它們存起來。薩拉很快就會給我帶來第二個兒子，我得幫他多攢一些學費。」這回洪濤算是碰上對手了，貝爺不但腸胃好，臉皮也足夠厚，就是不上洪濤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