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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0:27:04 作者: 小舟遙遙
直到他蹲下身,狹眸凝著她:「哪摔疼了?」
陸知晚長睫眨了眨,怔怔回神,下意識想說「沒事」,話到嘴邊,卻被一種奇怪情愫牽扯著,脫口成了一句綿軟哭腔:「腳疼,手疼,屁股也疼……」
這聲撒嬌不似作偽。
蕭景廷看著她蹙起的黛眉和泛起水光的烏眸,眸色暗了暗,又飛快挪開。
他彎下腰,伸手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
陸知晚詫異驚呼一聲,他嗓音淡淡:「摟著朕的脖子。」
「好、好的……」
雙手緩緩摟住男人的脖頸,陸知晚還有些懵,原以為摔了個屁股墩,狗男人會幸災樂禍嘲笑她,沒想到他第一句話竟是問她哪摔疼了。
好吧,看在他難得當次人的份上,她收回之前對他的激情辱罵。
「傳太醫。」
撂下這句吩咐,蕭景廷抱著陸知晚往寢殿內走去。
這突然的狀況叫殿內的宮人們也都愣了片刻,待反應過來,請太醫的請太醫,收拾現場的收拾現場,各自忙活起來。
靜謐寢殿內,燈燭朦朧,薰香裊裊。
陸知晚斜靠在榻邊,一隻纖細白皙的小腿被蕭景廷握著,小巧腳踝處已高高紅腫一塊。
兩根長指輕輕按了下,蕭景廷看著她的反應:「很疼?」
「廢話,你扭個試試看。」
吸了吸鼻子,陸知晚嗓音放得愈柔:「疼,鑽心疼。」
蕭景廷斜睨她一眼,沒說話。
陸知晚抿了抿紅唇,小聲問:「陛下會不會覺得嬪妾很沒用,連支舞都學不會……」
蕭景廷:「嗯。」
陸知晚:「……?」
「不過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蕭景廷拿過藥酒,倒在掌心搓熱後,輕輕替她揉著腳踝:「你跳舞雖略顯滑稽,日後往滑稽戲發展,沒準能成為行業翹楚。」
陸知晚嘴角抽了抽。
「這到底是在安慰人,還是在侮辱人?不需要的舌頭可以捐掉。而且我個後宮妃子為什麼要往滑稽戲發展啊喂!」
「不過這男人按摩的手法倒是不錯,瞧著挺有經驗的,難道他以前經常崴腳?總不能他也給別人這樣上過藥吧。」
不等她問出來,面前之人先開了口:「五年前把大花從野外救回來時,它後側左腿幾乎被咬斷,獸醫用了最名貴的藥,每日給它按摩,才將將養好,現在雖然還有些跛,但不仔細瞧也看不出。」
陸知晚微詫:「大花是從野外救回來的?」
蕭景廷略略抬眼:「很奇怪?」
陸知晚悻悻一笑:「嬪妾原以為錦狸苑裡的貓兒們都是臣子們四處搜羅來,敬獻給您的。」
「沒想到這傢伙還是個野生動物愛心救助者?」
「有些是番邦敬獻而來,有些是湊巧救回。」蕭景廷語氣平靜道:「一山不容二虎,大花二花都是被各自山頭的獸王驅逐而出。」
「原來如此……」陸知晚恍然。
再回想自己在錦狸苑第一次見到大花二花,被它倆嚇得花容失色的樣子,不禁嘟噥:「都被趕出來了還那麼凶,下次再去錦狸苑,看我不狠狠笑話它們倆。」
蕭景廷聽得這話,揉腳踝的動作不禁一頓,薄唇輕啟:「虎落平陽被犬欺。」
陸知晚第一反應是,他在內涵?轉念再想,他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這人無緣無故說這句話作甚?
疑惑間,又聽蕭景廷繼續道:「二花被找到之前,和野狗奪食,可見那句俗語並非憑空捏造。」
陸知晚嘖了聲:「堂堂山大王,混到和野狗奪食,那是挺慘的。」
漫不經心的一聲感嘆,卻叫蕭景廷想到什麼,下頜不動聲色繃緊了些,他沉默地繼續揉捏著腳踝。
沒過多久,御醫趕來,替陸知晚檢查一番。
所幸只是扭到腳踝,並不嚴重,靜養一陣即可。
待御醫退下,陸知晚仰起一張楚楚可憐的臉,柔聲問蕭景廷:「陛下,這第二件事,嬪妾也算完成了吧?」
蕭景廷看著她故作柔弱的模樣,一邊眉梢微挑:「你覺得呢?」
陸知晚:「……」
「我覺得你就是個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昏君!」
「陛下若覺得不滿意,那等嬪妾的腳踝恢復了,嬪妾再去教坊司學習,重新跳給陛下看。」陸知晚眼波含情,脈脈望向他:「只要是為了陛下,嬪妾什麼都願意。」
蕭景廷:「還是別學了。」
驚喜來得太突然,陸知晚眼睛亮了亮:「陛下?」
蕭景廷認真道:「這次是扭到腳踝,下次若扭到脖子死了怎麼辦。」
陸知晚:「……」
我謝謝你哦。
不論怎樣,跳舞這事好歹是翻了篇。
夜裡陸知晚靠在蕭景廷懷中歇息,沒了跳舞任務的壓力,她又想起主線劇情的事。
「這會兒顧容予已經在下江南的路上了吧?也不知道京城到金陵要走多久。」
蕭景廷幾個夜裡沒召她過來侍寢,不曾想今夜人在懷中,她腦中想的卻是別的男人。
她就那般喜歡那個顧容予,一見傾心?
搭在那把細腰上的手掌不自覺捏緊,直到懷中人發生一聲細細嬌嗔:「陛下,您捏疼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