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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0:27:04 作者: 小舟遙遙
    她低頭裝羞澀,全然沒注意男人微蹙的眉。

    沉默看了她兩眼,蕭景廷淡淡開口:「坐下。」

    「是。」陸知晚聽令,老老實實在他身旁坐下。

    蕭景廷薄唇輕抿,又道:「牽朕的手。」

    陸知晚:「嗯?」

    她…牽他?

    蕭景廷雙眸眯起:「有問題?」

    「沒有沒有。」陸知晚擠出一抹羞答答的笑:「嬪妾這是受寵若驚,一時高興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嘴上這般說著,動作也不敢怠慢,她朝著男人伸出手。

    還別說,他模樣生得好,就連手也生得格外好看。

    腕骨寬大結實,長指骨節分明,白皙乾淨,手背透著淡淡青筋,只這般隨意搭在床沿,都透著一種美玉精心雕琢的矜貴之氣。

    雖然知道是在演戲,手指搭上男人溫熱手背的剎那,陸知晚的心跳還是漏了一拍,瑩白雙頰蔓起的緋紅,也不是全然作偽。

    而指尖觸碰的那隻手似想避開,又克制著沒避。

    這微小的閃躲,叫陸知晚心下疑惑,忐忑看向皇帝:「陛下?」

    蕭景廷面上並沒多少表情,只定定看向碰在一起的兩隻手,喉頭滾了滾,啞聲道:「繼續。」

    「……?」陸知晚有些懵,繼續什麼?

    蕭景廷:「握住它。」

    陸知晚:「……」

    雖然知道他是說握住手,可這樣說出來,總感覺怪怪的。

    咬了咬唇瓣,她克制著自己腦中蔓延的黃色廢料,張開手指,整個握住了那隻大手。

    與他相比,她的手太嬌小,壓根無法蓋住他寬大的手背,只能勉強握住他四根手指。

    「陛下,這樣行麼?」她仰臉問他。

    蕭景廷對上她忐忑謹慎的瑩潤水眸,好似看到一隻在給老虎捋須的膽小兔子。

    現在這兔爪子握著他的手,肌膚相碰間的溫熱與柔軟,陌生、奇怪、有些不大適應,卻出乎意料的,不會像旁人碰他時那般令他排斥噁心。

    擰起的濃眉皺起又鬆開,蕭景廷壓低眉眼,喉間發出低低的一聲「嗯」。

    聽不出太多情緒。

    但陸知晚覷著他舒展的眉眼,覺得他應該是滿意的。

    滿意她牽他?嘖嘖,看不出他還是個死傲嬌,喜歡女孩子主動和他貼貼。

    陸知晚心下腹誹,面上老老實實牽著男人的手。

    這般牽著手坐了好一會兒,眼見身側之人遲遲沒有其他動靜,陸知晚不禁納悶,難道他打算就這樣牽手坐一晚?

    雖說他未嘗過男女情愛,但二十二歲的年紀,擱在古代也老大不小,不至於這麼純情吧……

    難道在等她主動?

    就在陸知晚決定主動進行下一步驟,剛抬起頭,恰好對上男人望過來的漆黑狹眸。

    四目相接,她眸光閃爍,蕭景廷突然鬆開她的手。

    陸知晚驚詫:「陛下?」

    蕭景廷看著她,面無波瀾:「時辰不早了,就寢吧。」

    陸知晚:「……?」

    蕭景廷指了指龍床:「你睡里側。」

    仍是那副平淡的語氣,卻叫人不敢拒絕。

    雖然一頭霧水,陸知晚還是乖乖聽從吩咐,爬進了龍床里側。

    直覺告訴她,皇帝口中的「就寢」,應該不是她想像中的那回事,畢竟現在這個氛圍就很迷,壓根沒有歡好前該有的面紅心跳。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沒錯。

    外衫脫了,燈光滅了,重重疊疊的明黃色幔帳也放下了,偌大一張龍床上的年輕男女,卻只是蓋著同一張被子肩並肩躺著。

    黑暗中的陸知晚:「……」

    實錘了,皇帝果然不行!

    不然自己這麼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躺在他身邊,他竟能無動於衷不撲倒?這是吃了九個柳下惠十個唐長老才有的定力吧。

    不過他既然不行,為何還要找自己過來侍寢?難道想用她當幌子,對外證明他是行的?

    也不知胡思亂想了多久,靜謐的幔帳冷不丁響起男人磁沉的嗓音:「為何還沒睡?」

    陸知晚呼吸一緊,而後兩隻手揪著被角,放柔語氣:「回陛下,嬪妾是太歡喜了太激動了,一想到能與陛下同床共枕,實在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現在還如做夢一般。」

    她說完這話,身旁之人遲遲沒有出聲。

    陸知晚謹記著自己體貼溫柔的人設,偏頭詢問:「陛下怎麼也沒睡?」

    這回對方總算開了金口:「你呼吸太亂。」

    陸知晚:「……?」

    「朕不碰你,快些睡吧。」

    「???」

    陸知晚頰邊發燙,心下恨恨,說的她很想他碰似的!

    好在有黑夜遮掩,身旁之人也看不清她咬牙切齒的表情,只聽得見她溫溫柔柔的嗓音:「既然您覺得嬪妾氣息太亂,嬪妾蒙著被子睡好了。陛下也快些歇息吧,明兒個還要早朝,若是沒休息好,那就是嬪妾的罪過了。」

    話音落下,帳內又陷入一陣漫長沉寂。

    陸知晚:「……」

    怎麼又不出聲了?這麼高冷麼。

    沒等她尋思明白,身側響起男人淡淡的一聲「睡罷」,好歹緩解了一些帳中的迷之尷尬。

    陸知晚暗暗鬆了口氣,也不再出聲。

    雖說是陌生的床榻,旁邊還躺著個陌生男人,但一旦接受他「不行」的設定,陸知晚也放下緊張戒備,白日攢了一天的疲累也化作困意席捲而來,叫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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