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你也配

    翌日；清晨；

    天色尚且未亮時，苗族的一處普通小院內，一道青光陡然沖天而起，化作流星向著北方飛去。

    天水寨乃是各族雜居所在，向來熱鬧，無數各族的人士南來北往，倒也頗為繁華。

    只是今日的天水寨，似乎格外的熱鬧，昨天夜裡，上百道五顏六色的光芒突然打破了空中的寧靜，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對於這些飛來飛去的神仙人物，各族雖然見過，但也從未一下子遇到這麼多，一時間，不少人都在暗自猜測，是不是又有什麼事發生。

    天空陰沉沉的，灰色的天，給人以憋悶而壓抑的感覺，張小凡一路漫無目的飛行，高調的到處逛了好久，這才來到天水寨。

    此時已是中午，街市上行人不少，攤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一身紅衣的張小凡穿梭在人群中，鮮艷妖異的血紅色長衫似乎格外顯眼，再加上他此刻面無表情，氣質陰柔冷酷，引來了不少人悄悄打量。

    尋了一家酒館進去，張小凡臨窗而坐，點了幾個酒菜打發了小二後，便扭過頭去，靜靜地望著街上人來人往。

    人群熙熙攘攘，各自奔忙，也有不少人陸續進入酒館來，察覺到幾縷隱晦的目光，張小凡眉頭微皺，清冷的目光四處掃過，發覺四周不知何時已有不少人坐下，視線在那放在桌子上的法寶上頓了一下，便不再理會。

    不一會兒，小二端上來了幾樣小菜和一壇美酒，張小凡一番大快朵頤之後，結了帳，便化為一道青光離去。

    隨著他的離開，立刻便有幾道身影跟了上去，張小凡見此，冷哼一聲，速度陡然暴漲，快若閃電一般向著北方飛了過去。

    以張小凡的速度，自然一會兒便飛出老遠，一路御空飛行，強勁的風聲呼呼自耳邊吹過，吹得他的長髮飛揚，突然，張小凡眉頭一皺。

    便在此時，前方的一處荒山中，一道彎月狀的黑芒突然激射而出，這黑芒無聲無息，卻似有破天之勢，瞬間便至。

    張小凡冷哼一聲，手中陡然化出一道太極圖來，太極圖剛一出現，便迎風暴漲，上面青金紅三色光芒流轉，隨即被他一掌推出。

    隨著一道巨響傳來，太極圖與黑芒僵持片刻，瞬間暴漲開來，發出一道驚天巨響。

    光芒散去後，張小凡冷眼看著前方半空中的李洵，目光一轉，見左右兩邊，呂順和上官策分別帶著幾人遙遙的望著他。

    而在遠處，依舊還有數十道光芒急速掠來，呂順一臉冷笑的望著張小凡，眼中滿是譏諷之色，冷聲道：「張小凡，你竟敢毀掉我谷禁地玄火壇，放走九尾天狐，今日老夫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張小凡眉間一挑，冷笑道：「你也配？」

    「哼！」

    「好膽！」

    上官策面容陰鷙，似罩寒冰一般，目光中殺意凜然，寒聲道：「他不配，那老夫呢？」

    眼見後方數十道光芒越來越近，張小凡再不遲疑，手中噬魂棒突然黑氣大盛，將他的身影淹沒其中。

    李洵見此，怨毒陰冷的目光中突然閃起一道黑光，將他的眼眸盡數吞沒，漆黑的光芒占據他的眼眸，再加上他一身若有似乎的黑氣繚繞四周，讓人看去，宛若黑暗深淵中的惡魔一般，不覺背脊發麻。

    充滿邪氣的光芒透過噬魂的濃鬱黑氣，見其中竟然沒有張小凡的身影，李洵面色一變，目光一轉，便見一道隱晦的身影瞬間向著右邊飛去。

    「呂師叔，小心！」

    說著便連忙沖了過去，呂順心中一驚，手中暗紅色的仙劍突然紅光大盛，於此同時，張小凡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噬魂棒閃爍著三色光芒，頂端的噬血珠更是紅光大盛。

    強橫的靈力滾滾襲來，呂順嚇得面無血色，情急之下，連忙召喚出一道火焰真龍，恐怖的溫度撲面而來，張小凡面容冷峻，手中靈力盡數湧入噬魂棒內。

    眨眼間，二者接觸到一起，火焰真龍瞬間被噬魂摧毀，呂順被一擊震傷，胸口一陣氣血翻滾，忽然又覺一股噁心欲嘔的感覺襲來，呂順雖有防備，卻還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眼見著張小凡拿著黑氣騰騰的噬魂棒近在眼前，他更是心神皆懼，面色陡然煞白無比，亡魂大冒，手腳都有些發軟了起來，只本能的拼命催動自身修為，手中仙劍橫亘在胸前，化為一道紅色光幕護著自己。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剛剛還宛若惡魔一般取他性命的張小凡，竟是突然破碎開來，化為片片光點散去。

    「快攔住他！」

    「血魔休走！」

    隨著兩道急切的喝聲，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冷汗沁透了衣衫，呂順瞬間回神，回頭望向身後去，卻見張小凡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數十丈外，然後瞬間化為一道冰藍色的光芒急速遠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廢物！」

    這時，李洵和上官策也都已經快速追了過去，只留下一道滿是震怒和不屑的冷喝，讓得呂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同時，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恍然醒悟，原來不知不覺間，張小凡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以往他一直自恃修為，可以對張小凡破口大罵，耀武揚威。

    即便沒在張小凡身上討得了便宜，也一直覺得是對方運氣好罷了，到了此時才真正的發現，對方已經不是他能對抗的了。

    剛剛他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他隱約覺得，如果不是對方一心想要逃跑，只怕自己真的就要交待在這了。

    想起眾人皆傳張小凡噬魂乃是至凶至邪之物，可以吸噬人的精血，殺人不流血，一怒紅粉枯，那些死在血衣摩郎手上的人，幾乎全是頃刻間便成了一具枯屍。

    再一聯想到自己變成那般模樣，呂順不由得一陣驚悚後怕，只覺有些腿酸發軟，一股寒意印刻在靈魂深處。

    良久之後，他才恢復了過來，見西方遠遠的還可看見一陣宛若流星雨般的光芒急速遠去，知道大家都去追殺血衣摩郎了，他連忙深吸口氣，雖然有些羞愧和害怕，還是跟了上去。

    轉眼間，這片天地便再次恢復寧靜，荒野小山大樹參天，沒有一絲人煙。片刻之後，兩道身影突然鬼魅般出現在了一課大樹樹梢。

    有風吹來，樹梢的枝葉一陣飄動，二人卻如履平地，渾不在意，只望著西方眾人遠去的方向，驀然不語。

    「唉，中土人傑地靈，天才輩出，代代皆有驚才絕艷之人，只可惜，不知多少人死在了這般爭鬥之上。」

    一身黑袍的枯瘦老者搖頭輕嘆，他的旁邊，依舊女扮男裝，一臉絡腮鬍的小白冷笑一聲，隨即有些擔憂的道：

    「這些人自詡正道，都說他是血魔，無惡不作，濫殺無辜，比妖魔更邪惡，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可在我看來，他卻有情有義，痴情重情，比那些自詡正道的人強百倍。」

    大巫師聞言，再次一嘆：「能為了心愛之人，如此不惜己命，的確難得，即便不是為了獸妖之患，老夫倒也會出手幫他一把。」

    「既然他把這些人引走了，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