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歡而散

  第146章 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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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合城是離東海最近的一個較有規模的大城。離此往東再行四百里，便是東海之濱。

  張小凡和碧瑤飛行了兩日，見此時天色已晚，便決定在昌合城休整一晚，兩人在城中轉悠了一會兒，見城中街道上來來往往的有不少行人，其中還有不少身著門派服飾的修真人士，只不知是否是前往東海流波山。

  這裡聚集了不少修真人士，保不准誰就認識他們，所以一到昌合城，張小凡只能有意無意的和碧瑤拉開距離，裝出生疏的樣子，碧瑤見狀，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那絕美的容顏上，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此時已是夜晚，張小凡跟在碧瑤後面，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一家名為「海雲樓」的客棧，兩人走進去後，店掌柜立刻笑臉相迎，問道：「兩位貴客是要住店還是吃飯？」

  「住店，」碧瑤淡淡應了一聲，隨即拿出一小錠金子來，說道：「來一間.來兩間上房。」她話說到一半，這才想起來張小凡早已經把身上的銀子花完了，這兩日來一直都是在他這裡蹭吃蹭喝。

  店掌柜的看到金子，臉上頓時堆滿了笑意，大喜道：「姑娘放心，本店乃是百年老店，包您兩位賓至如歸，放心而來，滿意而去……」

  見他說起來沒完沒了，碧瑤不耐煩道：「好了，趕緊安排房間吧，順便上些酒菜上來，」然後冷笑著看向張小凡，哼了一聲道：「給那位張少俠送過去。」

  張小凡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知道她心裡鬱悶不悅，但他也很無奈啊。兩人跟著店小二上到三樓，選了兩間上房，碧瑤一聲不吭的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張小凡略一猶豫，還是跟了進去。

  他剛進入房間，一道身影便已經撲了過來，張小凡將她抱在懷裡，苦笑道：「瑤兒，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

  碧瑤埋首在他懷中，過了片刻，方才抬起頭，幽幽的望著他。張小凡用腿將房間門關上，然後向著那幽怨的小臉印了下去。

  碧瑤胸口起伏，微微閉起眼眸，回應著情郎的愛意，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苦，想起剛剛的疏遠，只覺胸口憋悶異常，有著說不出的難受。

  不知不覺，兩行清淚悄悄落下。

  片刻之後，柔情已過，碧瑤眼眸中淚光隱現，可憐巴巴道：「壞蛋，你會不會，永遠都像剛才這樣不理我了。」

  「呵呵，傻妞，當然不會啦，只是暫時的。」張小凡用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尖，笑道：「等此間事了，我就去跟師父說，到時候，我們就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再也不參與這無謂的紛爭了。」

  碧瑤嘴角揚了揚，眼中淚花忽的落下，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讓得張小凡心中憐惜不已。

  吃過晚飯後，兩人又說了會話，張小凡便離開了，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他心中頓覺一陣意興闌珊，只覺身心疲憊，動都懶得再動了，所以乾脆「撲通」一聲摔在床上，沉沉睡去。

  碧瑤怔怔的看著緊閉的木門，目光飄忽，似乎可以透過木門，看到那個刻在心中的身影一般。

  清晨，張小凡站在門口，看著那飄然遠去的兩道倩影，直到一黑一綠兩道光芒漸漸消失在天際，他才走下樓，在大廳一張客桌坐下，要了一碗粥喝起來。

  喝完粥後，張小凡徑直離開海雲樓，沿著蒼老的街道向著城外走去，店掌柜看著他遠處，突然苦澀嘆道：「唉，我這辛苦一生不過為了些黃白之物，到頭來黃土一抔，啥也帶不走，還是他們這些修真之人讓人羨慕呀。」

  「呵呵，人生不同，每人有每人的緣法，又何必羨慕他人呢？」

  他正感慨，突聞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抬頭望去，只見櫃檯外站著一老一少兩人。那老的手拂長須，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手上拿著一面布褂，上頭寫著「仙人指路」四字，那小的是不過十歲的小女孩，單純可愛，手上拿著一串冰糖葫蘆，正津津有味地吃著。

  這二人不是周一仙和小環又是何人？

  「怎麼，王掌柜不認得我了？」

  那王掌柜「啊」的一聲驚呼，竟是從櫃檯後面跑了出來，面sè恭謹之極，神sè更是驚喜不已，只把旁邊的小環看得目瞪口呆。只聽他道：「哎呀！是老神仙您啊！您怎麼來了？唉！這、這、這有三十年不見了吧！我可時常掛念著您呢！」

  周一仙微微一笑，氣質超卓，伸手輕拂衣上風塵，淡淡笑道：「我本非俗人，這些年來雲遊天下，更到名山仙境，拜訪仙人，吸取天地靈氣，哪有時間過來？」

  東海流波山，入海七千里，是這世間極東之處，更遠處便是茫茫大海，茫無邊際。

  張小凡心急趕路，剛開始還有心欣賞一下大海風光，到了後來，連行三日，入眼處依然是一副湛藍無邊的海面。

  他心中苦笑，暗道自己莫不是迷路了吧？但他與大海極為陌生，此時正是正午，辨不清方向，只能憑直覺繼續往前飛行，期間偶爾看到小島，也是查看一番後，直接掠過。

  如此又過了三日，他悶頭趕路，一直急飛，卻依然不見人影，漸漸的情緒有些煩躁起來，待得飛到了中午，已然又渴又累，便尋了一處海島落下，休整一番後，再次整裝出發。

  這一次飛了沒一個時辰，突然見前方快速飛來數道光芒，一道白色光芒燦爛無比地從空中划過，而在它之後，竟然還跟著三道光芒。

  張小凡愣了一下，眼見著破空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尤其是那道白光，他自然熟悉無比，當下連忙飛了過去。

  在白光不遠處停下，靜靜地站在半空中，那白光快如閃電的飛了過來，見到他突然一頓，停了下來，光芒散去後，露出一道熟悉無比的綠色倩影。

  張小凡心中一喜，叫道：「瑤兒，你怎麼在這裡？」

  與此同時，後面緊追不捨的三道光芒也落了下來。

  碧瑤卻是絲毫不理他們，一雙美眸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然後翻了翻白眼，嘟嘴道：「還不是因為你？」

  她自從和幽姬離開後，便徑直來到了流波山，此時的流波山上，一改往日荒無人煙的氛圍，正魔兩道大批人馬齊齊匯聚。

  自從他們進入空桑山後，魔教妖人突然一改蟄伏之態，以雷霆之勢迅速滅了幾十家修真門派和世家，對於魔教的復興，正道眾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以青雲門、天音寺和焚香谷三大派為首，紛紛派出人手前去斬妖除魔。

  後來打探到魔教匯聚在東海流波山上，正道勢力一商量，便也跟了過來。雙方在流波山上對峙，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雙方在這些日子以來，大大小小的群毆就沒斷過，就連碧瑤也參加了兩次。

  只是此時她正是戀愛甜蜜的時候，分別數日，便覺得分隔了數年之久一般，心中思念越來越濃，便想著偷偷前往正道陣營，遠遠的看一眼，誰知卻遇上了前來搜索的宋大仁等人。

  「小凡！」

  「小師弟！」

  張小凡微笑的看著衝來的田靈兒和宋大仁還有杜必書，笑道：「靈兒，大師兄，六師兄，好久不見。」

  田靈兒一雙靈動美目驚喜的看著他，依然熟悉的身影，依然熟悉的笑容，這些時日以來，她身心皆受煎熬。

  原本張小凡下山她就已經很思念了，沒成想每幾日便傳來了他失蹤在死靈淵的消息，嚇得她差點暈了過去，要不是爹娘攔著，早就跑到死靈淵去了，好在後來收到了他安然無恙的消息，這才放心了些。

  如今陡然見到那道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她呼吸一滯，一下子撲到張小凡懷中，靈動的美眸中，眼淚突然奪眶而出，猶如決堤之水一般狂涌了出來。

  張小凡嘆了口氣，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安慰道：「靈兒，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再哭就不好看了哦。」

  田靈兒聞言哭聲頓時止住，抬起眼眸深深地望著他，還不時的抽泣兩下。

  碧瑤見他溫柔的抱著剛剛還對自己窮追不捨的紅衣女子，頓覺心中一酸，眼光隨即又瞄到了另一邊田靈兒的臉上，見田靈兒果然容貌清麗，姿色出眾，心中更是惱怒。

  「張小凡！你個卑鄙無恥好色的混蛋、壞蛋！」

  一聲冷喝響徹在海面之上，眾人一愣，皆有些疑惑的看著張小凡，不明白他怎麼認識這魔教妖女的。

  張小凡面上露出難看笑容，見她美眸含煞，面罩寒霜，一副恨不得揍他一頓的樣子，苦笑道：「碧瑤，念你在死靈淵下救過我一次的份上，今日就饒了你，你還是快走吧。」

  碧瑤！她就是碧瑤麼？田靈兒眼眸陡然睜大，見那妖女身材婀娜，面上明眸皓齒，肌膚雪白，站在烈烈狂風中，更是絕美如仙，她眼神忽的黯淡下來，暗道這妖女如此傾世絕色，難怪小凡會受她迷惑，傾心於她。

  一時之間，心中又是酸楚又是苦澀，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宋大仁向來視田靈兒如親妹妹一般，自然發覺了她的異樣，他眉頭緊緊皺起，看著眼前的小師弟和那妖女，心中不禁擔憂起來。他是看著張小凡和田靈兒長大的，對他們一向寵愛有加，因此生怕張小凡少不經事，受了魔教妖女迷惑。

  碧瑤幽幽地看了張小凡一眼，心知他是關心自己安危，且兩人事先說好了要裝作不認識，但數日不見心上人，如隔三秋一般，心中思念，寢食難安。

  如今又是這般對立為敵的狀態，此時此景，怎能不讓她心中對未來充滿擔憂？

  不同於張小凡，他可是對這個世界門戶之見、正邪觀念知之甚深，可以說，與他傾心相戀，對於她來說，本來就是極大的挑戰。

  「哼！」碧瑤微微回神，冷哼一聲後，再不多言，轉身飄然遠去了，雖然鬧得不歡而散，但她此行終究是達到目的了。

  本來，她也只是想偷偷看他一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