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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9:24:59 作者: 烈冶
    下一刻,一聲巨響,摩托車倒在地面上,車頭以及車燈,盡毀。

    牆面被砸出了一處不淺的凹陷,邊緣處如同蛛網一般,向周邊擴散。

    秦徐知道,自己半年的零花錢或許是白白浪費了。

    而那時的他卻只有慶幸。

    慶幸自己抱住了懷中的少年,沒有讓他遭受到任何危險。

    駱清溪被他錮在懷裡,一動不動,像是嚇傻了。

    二人就這樣躺在地上,許久許久,秦徐終於站起身,並也將駱清溪從地上拉了起來。

    駱清溪背對著他。

    於是他掰住他的肩膀,強迫他轉過身。

    發現駱清溪滿臉的空茫,他望向他,滿面的無措,以及……悔恨。

    所幸,臉上沒有傷,身上也沒有。

    秦徐抱住他對他說:「沒事了。」

    那是駱清溪為數不多的幾次犯錯。

    當天,這事他們沒敢叫秦家夫婦知道,小黑也被嚇到了,只是將摩托推出了秦家,放到了某個小角落裡。

    當天晚上,坐在駱清溪的房間,秦徐苦口婆心說了很多,得到的卻只有沉默。

    萬籟俱寂後,駱清溪站在他的面前,微微側過臉,跟他說:「你打我吧。」

    你打我吧。

    是,的確該打。

    秦徐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但看著駱清溪微微側過的小臉,他下不去手。

    於是他拽住駱清溪的手臂,令他趴在自己的膝蓋上。

    他脫了駱清溪的褲子。

    打小孩或許這裡是最恰當的,其餘地方,都下不去手。

    他連抽了他好幾十下,手都抽麻了,他確定自己沒有任何一刻是放緩了力道,那聲音,聽得人心驚。

    其間,駱清溪沒坑一聲。

    這本不該是兩個同齡小孩之間的懲罰。

    可如若他們是兄弟,便也是成立的。

    當駱清溪重新站起身的時候,眼眶完全紅透了,卻不曾流下一滴眼淚。

    秦徐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怒火。

    下一刻,駱清溪一聲怒吼,朝秦徐撲了過來。

    秦徐就這樣被他猝不及防按在了床上。

    「你這個……」駱清溪狠狠一拳,落在了秦徐眼邊的床板上,「你憑什麼那麼打我?啊?憑什麼!」

    咚咚的聲音,是駱清溪一拳拳垂在床板上的聲音。

    他的臉頰已經完全紅透了。

    年少的秦徐這才意識到,自己或許擊破了一個少年驕傲的自尊。

    可駱清溪就是不打他。

    他明明那麼生氣,拳頭卻不曾落到他身上。

    或許是因為愧疚吧。

    秦徐抬手,將駱清溪攬入自己懷中,「對不起,哥下手重……」

    話還沒說完,他的耳垂便被不小的力死死咬住了。

    泄憤一般,駱清溪咬他。

    很疼,但秦徐沒有推開他。

    就像是方才駱清溪未曾反抗那般。

    大概是皮膚有點破損了,駱清溪換了地方。

    從耳垂到臉頰,從臉頰到下巴,再到脖頸。

    不是後頸,是約摸喉結的地方。

    他狠狠地咬。

    秦徐以為駱清溪是要咬死自己,連忙拍他的肩,罵他,要他停下。

    駱清溪的身軀微微顫抖,他埋在他的胸前,並不抬起頭來,而只是用略微顫抖的聲音問他說:「憑什麼不帶我?」

    秦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每次你都不帶我,把我拋在身後……甚至叫你載我,你都不願意。」駱清溪的身軀熱得不正常,他的額頭抵在秦徐胸前,仿佛一塊炭火:「既然嫌我麻煩,那不如當初直接不讓我加入!」

    他是說放學後跟兄弟們的那些活動。

    秦徐思緒微滯,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或許的確是,忽視了這個到自己家中來的小弟弟。

    「以後不會了。」撫著他的頭髮,他告訴他。

    他只是答應,他沒有想過,或許不是他忽視得太多,而是有人要的,太過特殊了。

    第十九章 重塑之塔

    當然,摩托車的事情,最終還是沒能瞞住秦家夫婦,畢竟那被撞壞的牆面就在房屋外沿最顯眼的位置彰顯著自己的存在。

    秦徐永遠記得那個雨天,他的一桶金停在狹小的巷道中,被撞壞的車頭及車燈近乎讓他聯想到戰敗的士兵,而自己站在父母身邊,宛如一個被迫參觀自己罪行的一級戰犯。

    然而令秦徐意外的是,這次的事故並沒有換來嚴厲的責打,反倒是在他生日那天,一輛全新的摩托駛入了秦家大院,秦徐感慨自己的得而復失,於是便將這輛新摩托起名為二桶金,隔天,正規的教練踏入秦家大門,秦徐就此進入了正規的駕駛證考取流程。

    「你能用你半年的零花錢去換取你想要的東西,我們也從中看見了你的決心。」這是秦家夫婦對此所作出的解釋。

    秦徐很感謝自己的父母。

    在他拿到駕照的頭一天上午,太陽還未冒出頭的時候,他就載著駱清溪上路了。

    鄰城並不遙遠,海風的味道順著道路飄入秦徐的鼻腔,腰部被駱清溪的力道緊緊環抱著,晨時的海岸是寧靜的,鷗鳥的鳴叫仿佛正預告著人們新一天的勞作,在某一時刻,天變了顏色,被照亮的海面微閃著波光,秦徐對那天的一切記憶都很深刻,他相信,就算是天堂的景色,也不會比這更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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