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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37:45 作者: 大嘰嘰女孩
「早幹什麼去了?一周的零花錢沒了,現在立刻馬上,滾回家,知道了?」
弟弟顧鼎哭嚎著:「馬上!」
顧眠『啪』地掛斷電話,盯著電話兩秒,不開心地跟爺爺奶奶說自己困了,去睡覺,又讓小妹別玩了,早點睡,便回了房。
他回房後,客廳的電視聲音立馬減小,房間裡安安靜靜地,他爬上床,扭頭就能看見窗外的小桌子和板凳,想起自己傍晚去查了資料後,鬼使神差去坐在陸哥坐過的地方,瞬間身體的血液又被陰火點燃似的,燒得他不好意思極了,乾脆裹著被子把自己埋起來,但很快又鑽出來大口大口呼吸夏夜微涼的空氣……
少年自己折騰自己了許久,又看了看床頭櫃的電話,水色瀲灩的眸里淌過委屈的神色。
「媽的陸撼城。」漂亮少年嘟囔著,「手機掉了嗎?」
他忽地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人表演了一場戲,另一個主演指不定跟他拿的不是同一個劇本,不然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
之前去認親,一下午打八百個的!
外面有那麼好嗎?才離開一個下午,就樂得找不著北了?
顧眠睜著眼睛看天花板,一不留神,居然到了午夜時分。
弟弟顧鼎老早就回來哭哭啼啼敲門認錯,他裝睡沒答應,現在家裡人大概都睡著了吧?
顧眠悄悄坐起來,摸著黑開了燈,然後坐到自己的書桌旁翻找出陸撼城給他拿來的高中地理課本。
本意是想拉他一塊兒預習,結果他的小老師跑出去了,學生別說自覺自習,第一次翻開地理課本,也不是正經學習的架勢,而是直接翻出了中國地圖,傻乎乎地眨了眨睫毛格外濃密卷翹的眼,在上面尋找上海跟霖縣這兩個地方。
上海靠海,在邊邊上,一眼就看到了,可霖縣呢?
霖縣是四川裡面的小城市,地圖上毛都看不到一個。兩者隔著好多地方,少年一個個數過去,每個都是他只聽說沒去過的城……
他的陸哥是要穿過這些地方抵達上海嗎?聽說是坐火車,要坐多久?從霖縣到市里都得兩個小時,坐汽車去隔壁省得一整天,那麼到上海,是不是得三四天?
陸撼城得三四天後才給我打電話嗎?
顧眠盯著地圖,手裡的鉛筆在上面把兩個省份連在一起,畫啊畫,最後筆憤怒地被他丟掉,氣塞塞回到床上,心想自己在這裡睡不著陸哥也不知道,幹嘛要折騰自己身體?明天要是不舒服,難受的可是他自己。
如是想完,顧眠開始數綿羊,但每個綿羊剛開始還很正經,後來個個兒都頂著陸哥的臉!
救命!這是什麼東西?!
少年直接被嚇醒,眼淚汪汪又把燈打開,緩了緩,這回不數羊了,他儘量放空大腦,結果將睡未睡之際,模糊的夢境裹挾著瑰麗的春池盛宴朝他襲來。
隱約能夠看見這夢裡是兩個少年抱在一起做壞事兒,不知道用的哪裡,但被抱的人長著他的臉,另一個長著陸哥的背影,有著高挑結實的身材,沒錯,就是陸撼城。
顧眠『啪』再度迅速打開大燈,愣愣地紅著臉發呆,活像跑了八百米長跑的小偷,心虛又彷徨,自首都沒地方。
但這回……是真的睡不著了。
顧眠人生第一次失眠,是2000年七月十五日,聒噪的蟲鳴伴隨晚風徐徐入室,往日陸撼城總愛過來蹭個床,顧眠迷迷糊糊開門讓人進來,然後立馬倒頭又睡,被人摟著都乖乖的,甚至更加安穩。
今夜無人前來蹭床了,或許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辦法早上起來對著從小對他便格外縱容的兄弟發起床氣,也沒辦法吆喝一聲,某人就說來了,然後一塊兒四處溜達玩鬧。
奇怪。
明明陸撼城離開的時候,他並不覺得傷心,現在卻是真切地感受到空蕩蕩的難過,明明很清楚只是離開幾十天就回來,又不是不回來了,還是他求陸哥走的,但是怎麼辦?
現在,此時此刻,少年覺得孤單……
要是陸哥也睡不著就好了,不然就他一個人睡不著,多不公平?
懷著亂七八糟的委屈,留在山城的漂亮少年不知不覺在天快亮時總算睡了過去,以他嗜睡的程度,一覺睡去下午都沒有問題,但上午九點太陽曬屁股的同時,床頭柜上紅色的座機劈里啪啦響起了鈴聲,炸得顧眠翻來覆去哼哼唧唧去接電話:「餵?您誰呀?」
顧眠聲音黏糊糊,鼻音極重,有種克制的禮貌,哪怕起床氣超重,也是溫柔的語氣。
電話那頭嘈雜不已,像是在鬧市,到處都是人說話交談的笑聲,還有打牌的聲音,間或遠遠的有人叫賣盒飯。
「我,你說還有誰?還沒起?怎麼我走了你睡得好像更香啊,顧眠。」
「是啊!我他媽睡得超香的!」顧眠一聽是害得自己失眠的罪魁禍首,禮貌餵了狗,仗著罪魁禍首給的縱容,罵完就把電話掛斷,順便扭了個身子,把屁股對著電話那邊。
第14章 別哭
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的陸撼城在綠皮火車上的連接處,一邊看著窗外一山重一山的景色,一邊拿著手機失笑,片刻後又咬牙切齒撥回去。
綠皮火車通往湖北武漢,到時候轉乘飛機去上海,如此路線最為便捷,陸撼城無所謂,其實怎麼走都行,但是本來他打電話過去是準備訓那病秧子一頓的,就這麼被掛了電話怎麼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