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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45:58 作者: 雙瞳煙華
    她的臉有些尷尬地發紅,聲音發著虛,不知是因為心火還是因為吳家兄妹的到來:「他們……他們來了?」

    「快了。」他道,「方才山黎來報,他們已經過了清思門,再有盞茶時分就能到。你怎麼樣,還好嗎?需不需要我倒點茶給你?我瞧你……」他乾咳一聲,「臉挺紅的。」

    阮問穎的臉更紅了。

    神思也更加清醒,沒了先前那陣飄飄欲仙的歡欣感。

    「不需要。」她嘟嘟囔囔道,心想等會兒怕是不用勞費吳家兄妹為她尋找解決之法了,尷尬就是應對這樁事的最好解藥,「吳太醫說了,在他給我開藥方之前,我最好什麼也別碰……」

    第184章 你體內餘毒未清,不可懷有身孕

    吳家兄妹進殿時, 阮問穎已經讓楊世醒給她仔細擦拭了臉頰,整理好衣襟和鬢髮,確保她看上去沒什麼差錯,不像才和人親熱完的模樣。

    饒是如此, 她在面對吳想容時依舊懷著不少緊張, 生怕被對方看出端倪。

    好在後者只專心給她把脈,望她的氣色時也不移神情, 很是正經。

    最終得出了和其兄長無二的結論:「姑娘此症, 唯有內服外灸、放血化毒及陰陽交泰三種解法, 其中,放血化毒之法恐傷姑娘貴體, 內服外灸耗時頗久, 或會苦姑娘心志。」

    一番話說得面不改色,仿佛所言極為正經。當然, 這些本來就是很正經的話, 是醫者在看過病人之後得出的正常診斷。

    但在聽到對方毫無波瀾地說出「陰陽交泰」四個字時,阮問穎還是感到一陣強烈的羞窘, 恨不得找來一層面紗給自己蒙上。

    好不容易才維持住表面的鎮定, 勉強開口道:「苦……苦什麼樣的心志?」

    吳想容道:「姑娘現在所受之苦將會持續數日,直到餘毒全清。」

    阮問穎聽著,回想了一下被楊世醒親吻之前的感覺,以及被他親吻時短暫的歡欣過後迎面撲來的空虛感,心裡不由得有些動搖。

    她儘量不露怯地詢問:「持續數日是幾日?」

    她的聲音稍顯無力,一半因為她難以安之若素, 一半因為她此刻的確沒有什麼力氣, 好似全都隨著她心裡的那股火苗燃盡了。

    吳想容道:「因人而異, 短則七日, 長則一旬。」

    一面說,一面端詳著她的臉龐,詢問:「姑娘現下感覺如何?」

    阮問穎回答道:「尚好……比先前要好一些。」

    只要她的羞窘尷尬還在,她就難受不到哪裡去,雖然身體裡還是像有簇火在燃燒,但起碼不會燒得她迷迷糊糊了,做出些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

    吳想容聞言,便道:「看來姑娘已經和殿下接觸過了。」

    把阮問穎驚得差點沒被嗆住,幾乎要掛不住笑,目光都不知道往哪裡擱。

    在她至今為止的人生里,最尷尬的時刻也莫過於此。

    她格外後悔為什麼要讓楊世醒在吳想容來時迴避,早知如此,她就該把留他在身邊,避免獨自面對這樣的情況。

    好在吳想容還算不得一個完全的無情醫者,見她陡生羞顏,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以做安撫。

    「姑娘莫要誤會。民女的意思是,姑娘既然和殿下接觸過,不妨再來試一下針灸,看看哪者更好,如何?」

    阮問穎努力壓下羞意,思考著,在吳想容提出的三種解法裡,放血化毒聽上去就不怎麼好,她若不想給洞房花燭之夜留下遺憾,取內服外灸之法最是合適,但不知能不能捱得住。

    她遂採納了吳想容的提議,依照對方的吩咐伸出右手,看著其打開藥箱,攤開針包,從中取出一枚銀針扎在她的手腕處。

    一開始,她的感覺還好,好像比之前更清醒了,但很快,她就覺得被銀針扎著的地方有些發麻,然後是發疼,像炸開的火星子,順著她的經脈遊走至全身各處。

    她的臉色開始發白,唇也逐漸咬緊,強忍著難受不出聲。

    這會兒,她反倒慶幸楊世醒不在場了。

    如果他在場,她恐怕會忍不住流下眼淚,連一時半刻都撐不過就逃進他的懷裡,他不在,她還能忍著痛支撐一會兒,雖然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阮問穎咬著唇,一邊堅強抵抗,一邊胡思亂想。

    吳想容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在她被疼得滲出涔涔冷汗時取下銀針,道:「此即外灸之法,每日三次,每次持續一炷香的時辰。」

    「一開始會越來越難受,但後來會慢慢變好,再配合相應藥方服下,不出十日便能大好。姑娘可願受用此法?」

    終於遠離了疼痛,阮問穎長舒口氣,仿佛從一場酷刑中解脫。

    但沒過一會兒,她又蹙起了眉,抬手在額頭處撐了撐:「大夫,我怎麼……覺得——有些頭暈……?」

    「這是藥性在發作。」吳想容道,「姑娘所中之藥藥性極烈,只要餘毒不清,稍有壓制就會反彈,壓製得越厲害,反彈也會越強,所以民女方才說,此法極苦姑娘心志。」

    「姑娘。」她道,「你還是好好想一想罷。此藥有格外強烈的催情之效,會讓人感到分外難受,但若……殿下對姑娘……必不會……」

    身旁的醫女在接下來說了什麼,阮問穎沒有聽清,她的感覺又回到了楊世醒親吻她之前,燒灼、難耐、迷糊,渾身冷汗迭出,顫抖不歇。

    她想,這吳家兄妹莫不是診斷錯了,她中的其實不是催.情藥,而是毒藥,要不然她怎麼會這麼難受呢?哪有催.情藥會像要催斷人的肝腸一樣,讓人無比痛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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