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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45:58 作者: 雙瞳煙華
其時,阮問穎正睡得昏昏沉沉,聞言略略抬了抬眼,道:「怎麼了,可是請安的時辰到了……?」
她迷迷糊糊地呢喃說話:「今日我不想去,你去向祖母他們道聲罪,就說我昨夜貪玩,睡晚了,今兒個一早便起不來了……」
白露道:「請安的時辰是快到了,可現下——姑娘可否覺得身體有何不適?額頭燒得這麼燙,這——小滿!小滿!」
她急步走到簾前,迭聲把人喚進來:「姑娘的額頭髮著燙,不知是不是染了風寒。你快去把后街的吳大夫請過來,再把穀雨和小暑叫來,問問她們,是如何把姑娘照顧成了這副模樣的?」
小滿聽了,也和她一樣又是驚訝又是擔憂,詢問:「怎麼會這樣?姑娘還好嗎?馬上就要到請安的時辰了,要不要去兩位殿下那裡說一聲?」
白露思忖片刻,搖搖頭:「先別說,若是虛驚一場,姑娘定不願意驚動長輩,倘若真的病了,我們再去報信也不遲。你先把大夫請來,再讓外面的小丫頭打盆溫水進來,我給姑娘擦擦臉。」
小滿應聲離去,很快有丫鬟端盆而入,白露把巾帕在裡頭過了一遍,擰得半干,細細給阮問穎擦起臉來。
擦到一半,穀雨和小暑過來了。
她二人因為昨日進了宮,晚上便沒有當值,自回了耳房休息,聽聞小滿之言,都行色匆匆地趕了過來。
三人一起查看了情況,有七八成確定,自家姑娘是發燒了。
白露收回巾帕,給阮問穎仔細地掖了掖被角,不讓外頭的一絲寒氣入內。然後起身下榻,繞至屏風旁,一邊把巾帕掛回架子上,一邊詢問二人。
「你們是怎麼照顧的姑娘?昨日雪都開始化了,還有艷陽高照,遠沒有前幾日那麼凍人,怎麼就讓姑娘染上風寒了呢?」
穀雨也很奇怪:「姑娘昨日回府時還好端端的,晚上就寢前也沒發現什麼不對,為何現下卻……」
白露道:「卻也不奇,病勢總要有個慢慢發出來的過程。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姑娘會生病,你們真的有好好照看姑娘嗎?」
小暑半是著急半是不滿:「怎麼沒有?我們在宮裡都是前腳後腳地跟著姑娘的,生怕姑娘離我們遠上半步,我要是對姑娘有半分不上心,就讓我——就讓我凍死在這大雪天裡!」
白露連忙安撫:「你別著急,我不是懷疑你們,只是想不明白姑娘怎麼會變成這般。要知道,姑娘可是從小習武,鮮少生病的,身子骨好得很,不似世子夫人那般弱不禁風。」
「先時在寒風裡等國公大人和長公主殿下歸來等了那麼久,姑娘都沒有一星半點的不適,怎麼進了一趟宮回來就發燙了?姑娘等國公大人他們那會兒,天上可還下著鵝毛大雪呢。」
小暑愁眉抿嘴:「我也覺得奇怪,姑娘的身體底子這麼好,又有我們服侍左右,昨天也沒下什麼雪、刮什麼風,按理來說不該過了寒氣,怎麼卻——我真是想不明白。」
白露問道:「你確定你們昨天一直跟隨在姑娘的左右?」
小暑點點頭:「確定。」
穀雨卻道:「倒也不是,姑娘昨日有一大半的時辰都在和六殿下同游,我們不好近前,尤其是在綻紅園和長安殿裡的時候,更是把我們留在了外頭。」
小暑恍然一拍腦門:「對對,我把這個忘了。」
又補充道:「除了這兩個地方之外,還有含涼殿。六殿下同姑娘在一塊時,是從來不允許我們上前的。也許是在這些時候,姑娘染了風寒?」
未免驚擾到阮問穎,三人的這番討論皆是避在一旁低語,她們的話聽在阮問穎耳中輕若飄絮,不泛漣漪,只在提及長安、含涼二殿時陡然變得清晰,讓她從昏沉中掙扎出聲:「穀雨……」
穀雨快步上前,俯身應話:「姑娘有什麼吩咐?」
她沒什麼力氣地道:「昨日,我和……六皇子進了長安殿後,你和小暑都在哪兒?」
穀雨有些不解,不過還是回答道:「在附近的長亭中。」
「長亭?」
「是。我和小暑原本想就近等著姑娘,但是三益說六殿下吩咐了,讓我們退避三舍,不可上前,只留下他一人,便沒有過去。」
「只有他一個人嗎?你們都在亭子裡等著?」
「不是,六殿下的護衛分散開了,只有我和小暑在。」
阮問穎一聽,就知道楊世醒縝密地安排過了。
她有些昏昏沉沉地想著,他還真是行事周全,把什麼都考慮了進去……包括他們離殿的時機,也只有他的心腹能夠知曉,避免旁人發覺不對。
要不是她確信他們前往長安殿是臨時起意,她都要以為他早就知曉個中究竟了,是故意帶她進去的。
也不知道他是有所預感,還是素來如此謹慎。
當然,不管是哪一者,他都比常人要強上數十倍就是了。
雖然已經與她無關……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詢問道:「你們在亭子裡等的時候,可曾看見附近有什麼人經過?」
穀雨想了一想,搖搖頭道:「不曾。」
阮問穎的心才落回了原處,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那就好……你下去吧。我沒有什麼不適,只是覺得有些累了,給我熬一碗薑湯就行,不用驚動祖母他們。」
第94章 姑娘可是……和六殿下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