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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45:58 作者: 雙瞳煙華
    阮問穎瞧著他淡然鎮定的神色,心裡也跟著安定了下來,和他軟聲輕語:「我自然不是埋怨你做得不好,只是——」

    她輕輕嘆了口氣:「想起日後我還要去她宮裡請安,和她時時相見,我就覺得……有些疲累。以前還好,我與她不管心裡如何作想,面上都是一派和樂祥善的,如今……還不知會怎麼樣。」

    「我先前不是教了你應對的方法嗎?」

    「嗯,我記得,而且已經照著你說的話做了,不過因為她今日沒有見我,所以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沒用就換一種。比如和你的侍女約定一個時間,若你在一炷香內還沒有從她宮裡出來,就讓你的侍女來含涼殿找我,我自會讓人尋個藉口去把你從清寧宮裡接出來。」

    「這——會不會太明顯了?」

    「她針對你更明顯,上慈下孝也是需要配合的,她既不給你臉,你也不必再敬她。放心,有我在,她不敢對你如何。」

    ……

    秋日的含涼殿沒有了夏日裡的那份清涼,自檐角下飛流而出的細水少了一半,但依然不減其清韻雅致。

    阮問穎立在後.庭處的長廊里,欣賞著那些龍吟細細的水流,不覺莞爾。

    「在想什麼?」楊世醒從身後環抱住她,沉水香的氣息與他溫熱的吐息一道將她包圍。

    他低下頭,以臉頰貼著她的臉頰,含笑發問:「看得這麼出神,連我過來都沒有發現。」

    阮問穎一驚,心頭不期然地浮現出那一晚的夢境,雙頰霎時一陣滾燙。

    在那個夢裡,他也是這般從背後抱住她,不同的是夢裡的她在對鏡梳妝,昏黃的燭火之下燈影幢幢,而夢裡的他在抱住她後,不僅親吻了她,還……

    她不敢再想下去,生怕再想下去,她的臉就會燒起來,極力壓制住怦怦亂跳的心,微顫著聲線,強自鎮定地開口:「我……在想冬日,你這殿裡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身後人好似沒發現她的異常,繼續親昵地貼著她的臉頰,隨口發問:「你不是已經看過多回我殿裡冬日的景象了嗎,怎麼還會去想?」

    阮問穎心緒紛亂,神思不屬,也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麼,只漾出一個花枝般的笑來,道:「每年你這裡冬日的景象都不一樣嘛,我就……想想了……」

    對方應了一聲:「是有幾分道理,年年光景皆相似,年年光景全不同,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他在她頰邊落下一個炙熱的吻:「你若歡喜,我這殿裡每年的冬日景象,都給你留著。」

    不算特殊的一個舉動,阮問穎卻險些沒被他親得腰肢一軟,待到身後人尋著她的唇,與她廝磨起來,更是心如擂鼓,下意識地握緊了他環在她腰間的手。

    楊世醒恍若未覺,繼續和她親吻,唇齒糾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回的纏綿比往日要深了幾許,維繫的時間也長了點,讓她到後面都有些喘不過氣,臉頰與唇瓣一樣變成了一片嫣紅,如雲霞滿天。

    楊世醒鬆開懷抱,與她面對面,低眼瞧著她,道:「你今天的狀態很不對。」

    「我、我沒有。」阮問穎閃爍其詞地反駁,明知這麼做只會加深他的懷疑,但也沒有別的辦法,硬著頭皮道,「可能是我這幾日有些休息不好,所以才……會讓你覺得奇怪。」

    他揚起眉:「發生什麼了?讓你休息這般不好,只挑著面對我的時候心不在焉。」

    這就是不相信的意思了。阮問穎心裡暗暗叫苦,頭一次討厭起他幾乎能洞察人心的敏銳來。

    她繼續支吾:「這……不就是我家裡的那點事,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家裡的一點事。」楊世醒點點頭,像是認同了她的說法。

    但在下一刻,他又抬眸看向她,墨玉般的眼裡充滿看似純良的疑惑不解。

    「為什麼每次你家裡一有事,受到影響的都是我?上回也是這樣,你因為家裡有事,險些忘記了和我的約定,讓我一個人乾等了你許久。」

    「這回還是一樣,因為你家裡有點事,就連續三日不曾進宮來找我,方才在母后處還一直避開我的視線,不肯和我對視,說話也是三不著四,反要我替你遮掩。」

    「敢問穎大姑娘,你家裡到底發生了何事,才會使得我每次都被殃及池魚?我是真的、真的,很不明白。」

    第67章 你可真是膽大包天

    阮問穎啞口無言。

    楊世醒看向她的目光很平和, 沒有他面對下屬時的迫人之勢,卻依然讓她感到一陣忐忑,毫無招架與回圜之力,連負隅頑抗都不能夠。

    她只能沉默, 侷促又緊張地看向站立在她跟前的人, 大氣也不敢出。

    而不知道她的這種反應是否給予了對方錯覺,楊世醒緩緩深呼吸一口氣, 一字一頓地念出了她的名字:「阮問穎。」

    「我、我在這。」她慌得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有些胡亂地接話。

    對面人的神情有幾分無奈, 半含好氣半含好笑地道:「你這一副倉皇心虛的模樣,還好意思跟我說什麼事都沒有?」

    「是……真的沒有……」在某種方面, 阮問穎的倔強程度是威武不屈的, 一旦她橫下心來做什麼事,就很少會半途而廢。

    楊世醒顯然不是頭一回領教, 雙手撐在她身後的闌干處, 把她整個人圈攏起來,逼得她不得不往後退, 抵到亭廊下的美人靠上, 稍軟了腰,略有窘迫地抬首與他直視,斜簪於發間的流蘇步搖不住輕晃,在陽光下閃爍著熹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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