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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45:58 作者: 雙瞳煙華
    阮問穎也不驚訝,她方才在隔間內室把他們幾人的對話聽了個全,聞得徐元光主動扯開話題,把越寬王哄走,就明白對方是看出了她在這裡。

    就是不知道他怎麼看出來的,畢竟桌案上只有一杯茶水,她又把文稿拿走了,沒落下什麼物件,這屋子裡怎麼瞧也不像是有第二人的模樣。

    她把疑惑問出,得到徐元光自吹自擂的回答。

    「你雖然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可我方才瞧得真切,那桌案上置著的茶不是殿下慣喝的,山黎撤下時又那么小心地護著,兩下里一整合,可不就得出結論了麼?」

    這是阮問穎沒有想到的。

    「原來是這般。」她燦爛笑道,「你可真是心細如髮,讓我好生佩服。」

    楊世醒眼波微轉。

    徐元光連忙擺手:「不佩服,不佩服,區區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阮問穎知道他的心思,也察覺到了身旁人的變化,但自恃得寵,並不怯退,繼續嬌笑著道:「不過我有一事不明——小徐公子,你是如何得知殿下喜好的?窺探天家行跡可是大罪。」

    才怪,律中並無此罪,這是她臨時杜撰出來的一個藉口,純粹用來擠兌對方的。

    徐元光也知道,但不能直接應話,遂道:「豈敢豈敢。殿下行跡諱莫如深,草民從來不曾得窺一二,只不過見那花茶乃妹妹平日口味,這才大膽推測。」

    這一下,用不著阮問穎開口說些什麼,楊世醒就在旁邊逸出了一聲輕哼。

    徐元光頓覺不好,冷汗有些下來,連連作揖向他們討饒:「兩位主子,看在我為你們引走了越寬王爺的份上,就別拿我取笑了吧,我是真的招架不住。」

    阮問穎以帕掩唇,輕笑:「誰是你主子,你別糊塗話連著糊塗話說。」

    楊世醒也在一旁笑,就是笑得有點涼:「是啊,她不是你妹妹嗎?」

    徐元光心裡真是叫苦不迭:「那不是我今日帶著幾個妹妹來,一時說慣了麼……兩位,我知罪了,真的知罪了,還請兩位高抬貴手,放過小民。」

    聽他提起妹妹,阮問穎也想起了阮淑晗,正想看在堂姐的份上饒過他這一回,不想他卻生了急智,開始禍水東引。

    「哎,說起來,方才我與裴公子交談時,還聽他問過你的近況呢,說是什麼……上回翰林院一別,不知姑娘近日如何?」

    她一驚一愣,立時道:「你胡說什麼?你和他說話怎麼會聊到我?」

    徐元光振振有詞:「我和他自然不會聊到你,不過我們兩人在交談的時候,晗妹妹也在場,他見到阮家濟襄侯府的四姑娘,便問了一聲鎮國公府的大姑娘。」

    末了,還加話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問起了你,想是你二人曾有過往來。」

    阮問穎:「……」很好,她記住了。

    她暗暗瞪了一眼對面人,示意他給她等著,然後轉頭看向楊世醒。

    楊世醒的神情沒有什麼特別的,不是風雨欲來前的寧靜,也不是直白不喜的似笑非笑,十分平淡,仿佛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只拿眼瞥了一回徐元光。

    徐元光立刻告退。

    阮問穎:「……」

    阮問穎此刻對他真是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她在心底忿忿地想著,很好,看來此人是不想當她的堂姐夫了,她成全他。

    但無論她想怎麼成全也已經是之後的事,當務之急,還是先應對身旁的人。

    她巴巴道:「你……想聽我和他的事情嗎?」

    楊世醒的目光緩緩向她掃來。

    裡面暗含的意思有很多,最明顯的一句話是:你和他還有故事?

    「不。」她連忙改口,「我是說,如果小徐公子沒有撒謊,那裴公子會問起我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你想知道這個原因嗎?」

    楊世醒終於開了口:「你怎麼能確定,原因一定是你說的這個?」

    聽見他說話的口吻,阮問穎舒了口氣,如此平靜坦然,只帶著一點點的玩味,看來是沒有把徐元光的話當一回事。

    她的話語也流利了起來,道:「我當然確定,因為只有這一個原因。」

    她把原委徐徐道出。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前些日子她去翰林院找一本書,但遍尋不得,連典籍官也不知曉她要的書放在哪兒,恰巧裴聞睿來還書,才知是他把那孤本借走了,得知她想借書,他就把書給了她,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楊世醒反問。

    「……對,僅此而已。」她帶著點心虛的肯定。

    雖然兩人還交流了一下對於書籍的看法和對編纂者的尋蹤猜測,但充其量只能算寒暄,算不得什麼,所以就是僅此而已。

    楊世醒微微笑了一下:「原來如此。」

    他笑得太過尋常,讓阮問穎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想法,小心翼翼道:「我和他之間就是這樣,別的也沒什麼了……在那次翰林院一遇之前,我甚至都不認識他。」

    「行了,你不用這樣。」他道,「搞得好像我不允許你與旁余男子有任何接觸一樣,既然只是正常往來,那我也不會說什麼。」

    他這般大度,倒讓她有些不習慣,認真看了他好幾眼,確定他不是在說反話之後才放心展顏。

    笑道:「正是如此,我和他之間坦坦蕩蕩,光明磊落,本來就沒什麼。是那姓徐的非要把我們牽扯到一起,故意破壞我和你之間的和氣,應該找他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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