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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45:58 作者: 雙瞳煙華
    跟前人滿不在乎:「這有什麼,看出來就看出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她微惱道:「我不想被他看出來,可以嗎?」

    「可以。」他笑著颳了刮她的臉頰,「就是沒想到我們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阮姑娘也會有這麼害羞矜持的一天,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阮問穎不滿輕哼:「還不都是為了你……」

    「我知道。」楊世醒越發寵溺,「所以我現在很高興。」

    他對她道:「好了,我真的得趕去西室了,你在這裡等我,我會儘快回來的。」

    「誰要等你,徐大人授完課都下晌了,我難道就在這裡無所事事?」

    「那你就雨停了再出宮去,若實在急著回家,就讓三益和雲山他們護送你到宮門口。」

    「哪裡用得著這麼大動干戈,不過是一場雨,我讓穀雨她們打把傘就行了。」

    「乖,聽話,不然我不放心。」

    楊世醒說完話,就離開了曲泉閣,留阮問穎待在原處,望著微微晃動的竹簾怡然莞爾。

    她受到過楊世醒不少特殊的關照,但多是帶著點玩笑的親昵,像今天這樣直白中飽含著情意的哄勸還是頭一回。

    以往她只覺得他舒心有趣,偶爾令人氣急,現在才發現原來他還有這麼會哄人的時候,簡直能讓人把心浸泡在蜜水裡。

    難怪有言說,兩心相悅,為人生中一大幸事。

    她和楊世醒,就處於這樣一種狀況中吧。

    ……

    阮問穎在曲泉閣待了小半個時辰,其間穀雨和小暑一直貼身伺候著她,又有被楊世醒臨走前叮囑的山黎拿來幾冊古籍供她翻閱,端上膳房精製的點心茶水,倒也不算無聊。

    後半晌,雨勢逐漸轉小,淅淅瀝瀝地從屋檐滴下,和著垂柳一起潤入無聲,生出一番別樣幽情。

    阮問穎倚在後閣的美人靠處,看了一會兒景,逐漸有些意興闌珊。

    她很想去西室同楊世醒見面,和他一道聽講徐茂淵的講課,又不好意思去,總覺得自己的狀態還沒有調整好,若是到了那邊泄露情狀就尷尬了。

    她當然清楚,整個宮裡的人都知道她和楊世醒的事,對他們抱有默認的態度,但默認是一回事,真的明明白白表現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她在前回來含涼殿時,還能就「楊世醒到底對不對她上心」一事與山黎玩笑辯駁,在被撞破曲泉閣的那個舉動之後,她就怎麼也沒法自然面對了。

    山黎倒是比她要坦然得多,態度一如既往的恭敬,能附和穀雨和小暑她們的說笑,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不愧是得楊世醒信任的心腹。

    阮問穎自覺不能像她一般,因此在心裡掙扎了一番,最終還是打消了去往西室的念頭。

    這樣一來,她在含涼殿裡繼續待下去就沒什麼意思了,書籍她可以帶回家翻閱,點心她也不喜歡多吃,乾等著人回來亦非她的作風,剩下的選擇便只有打道回府。

    得知她意,山黎勸阻道:「殿下臨走前,特意叮囑奴婢要好好關照姑娘,若是回來不見姑娘,定會心生失落,姑娘不妨再等上稍許。且這外頭還下著雨,姑娘此刻出行,怕是多有不便。」

    「無妨,雨已經小了許多,我命人打傘就是。」阮問穎努力使自己的話顯得自然流暢,「離徐大人授完課還早著,我再繼續等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先行回府,改日再來這兒。」

    山黎微愕,似是沒想到她對楊世醒一點也不留戀。

    但阮問穎心裡自有一番計較,楊世醒身為得陛下看重的皇子,一天的大部分行程都被排滿,不僅有晨傅午師,還要前往紫宸殿旁議國事,接著再回宮完成布置的課業,只在隅中稍有閒適。

    現在他最悠閒的時候已經過去,想要再和他獨處除非留到晚膳,但這樣就太過了,不合宮中規矩,也不符合她以往的行事作風,有恃寵而驕之嫌,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她問山黎要來一封信箋,留下一首題詩,放在案上,就帶著人離開了含涼殿。

    小雨斷斷續續地下了一宿,直到翌日清晨才堪堪止住,但還不等天色放晴,就又有風勢起來,吹聚烏雲,再度下起了雨,並且一下就是數日,把漪蕖苑裡的小池塘都漲滿了水。

    天氣卻沒有因此變得多麼涼爽,反而越發的悶熱潮濕。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阮問穎都待在國公府里,安安分分地當她的大姑娘。

    和大部分貴女一樣,她有專門授課的師長,分別教授她琴棋書畫與文武一道。

    她每日裡不是和阮淑晗一道讀書聽課,就是練習學藝,還要處理自己院中的事情,細算下來,竟與楊世醒差不多忙了。

    不過要比他稍微好一點,每個月她只用學習十天,剩下的時間還是自己的。而楊世醒則一月只有六日休沐,還是分開來休,每五日一個循環,讓人不能好好地喘上口氣。

    終於,在天氣徹底放晴的一天,阮問穎忙碌的上旬生活暫告一段落。

    她一得空就進宮請了安,正巧太后身體有恙,她便直接去見了皇后,然後離開長生殿,去往含涼殿。

    都不需要經人通報,她就被迎進了曲泉閣里。

    此時的楊世醒剛剛結束少傅的訓練,一身勁裝還未換下,正在洗手淨面。

    見她來了,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拿巾帕擦著手,道:「真是稀客啊,阮大姑娘貴人事忙,今日竟有空踏臨敝地,當真是令我受寵若驚,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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