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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30:57 作者: 楚寒衣青
    又或者,有人埋伏在海里救人?

    不,這種天氣,沒有小船,沒有齊全的救生設備,他們怎麼在海中救盲眼女人!

    至於心理戰……有可能,但是或許不是警察會願意選擇的辦法。

    有個環節不對了……

    這個不對的環節到底在哪裡……

    「唉,說了,我不是警察。」紀詢嘆氣,「雖然我的身手很好,很像警察,但是我真的不是警察,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復仇者……」

    紀詢插科打諢,調侃說笑。

    可是如果真有人站在他身邊,就會發現他的背脊始終緊繃,拿著擴音器的手也隱露青筋,還有他的耳朵,一直豎著,側耳傾聽著海風裡傳來的慘叫聲。

    每次慘叫聲響起的時候,他說話的音節都會不由自主的輕輕降低,以便能夠更加清楚地聽見那些慘叫聲的節奏……

    他和霍染因,以及孟負山約好的節奏!

    時間倒退到柳先生在廁所里找到吳老闆,吳老闆憤怒的飆出喊聲的時候——

    就是這個時候,剛剛開關屏蔽器,將地點和船上情況都成功發給外界警方的紀詢三人,立刻意識到了情況危險。

    「壞消息,吳老闆被發現了。」紀詢說,「好消息,吳老闆只見過我和霍染因,沒有見到你,現在柳先生只知道有兩個人,不知道有三個人。」

    「柳先生下一步怎麼走。」孟負山單刀直入。

    「我們逼問吳老闆卻沒有殺了他,再加上現在露在柳先生眼皮底下的種種,」霍染因冷靜道,「柳先生應該已經猜中我們警察的身份。」

    「首先,要找到屏蔽器——要找到我們——因為我們知道屏蔽器的位置。」紀詢。

    「區區八個人,找不到我們。」孟負山。

    「所以他們會去甲板上叫人。」紀詢。

    「甲板上有繩梯,你靠著一根繩子都能爬上來,柳先生把繩梯放下去,保鏢肯定源源不斷地跑上來。」霍染因。

    「得阻止啊。」紀詢喃喃自語。

    「……這又如何?」孟負山思索片刻,反問,「船很大,他們的人上來要一定的時間。搜查船隻也要一定的時間,只要我們和他們玩捉迷藏,玩夠了時間,就夠了。」

    「沒錯,如果只是追捕我們的話,我們和他們躲貓貓躲夠時間就好了。」

    「但是如果……

    「柳先生一面喊保鏢上來,一面抓人質威脅我們出來呢?

    「比如……

    「綁了底下的女人,威脅我們,如果不出來,不把屏蔽器關掉,就把女人殺了?」

    紀詢問另外兩人。

    當意識到有這一層可能性的時候,紀詢三人已經做好了計劃。

    首先伺機襲擊柳先生,其次,將甲板上的繩梯全部丟掉,杜絕底下保鏢順著繩梯爬上來的可能性,再次,用繩索從紀詢曾經上來的那個窗戶下去,以老闆的身份混入其中,並在紀詢和柳先生爭奪話語權的時候,說服底下的保鏢中立觀望。

    時間來到紀詢和柳先生你方唱罷我開口的時候。

    船艙底下,保鏢們,老闆們,女人們,船員們,一個個都停止了手頭的其餘動作,歡樂的遊戲也中止了,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那樣,大家神色各異,姿態各異,滑稽互望。

    事情發展得太快了——

    柳先生從上喊話,讓他們做一個突兀的命令的時候,另外一個看上去就是警察的人也出聲了,而且警察說的話柳先生也沒有反駁,確實有警力馬上就要來到,那,那麼……

    「把女人丟下去!」柳先生的管理人員出聲了,他命令道,「幫助柳先生!」

    「等等,衝動什麼!」人群里老闆立刻開口呵斥,「不要隨便斷送大家的前程!我們先分析一下情況。」

    「對,不要著急,我們分析一下情況再說。」另外一個老闆附和道。

    「現在警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大家還是不要隨便犯錯誤,雖然柳先生說他有我們的犯罪錄像,但很可能只是他為了操縱我們的行為而隨口編出的理由,對不對?反正我是檢查過房間裡,沒有攝像頭的。」第一位老闆說。

    他的話得到了好些老闆的附和。

    相較於變成殺人從犯的風險,只是賭博嫖娼而已,雖然也很丟臉,但不會對他們成功的人生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傷害。

    這時第二個老闆提出了相反的意見:「但柳先生也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如果柳先生贏了,我們要怎麼跟柳先生交代?」

    他的話,也切中了一部分之前沒有附和的老闆的心聲,這群老闆也贊同他的立場。

    雜亂聲音里。

    第一位老闆,霍染因,與第二位老闆,孟負山,隔空對視一眼。

    計劃順利,眾人入瓮了。

    「要不這樣吧,」霍染因說,「我有一個主意,我們照著柳先生的話做,但兩邊都不得罪。」

    「怎麼個做法?」這時候底下控制著船艙的保鏢也忍不住出聲詢問。

    「天這麼黑,風雨這麼大,上頭的看不清楚底下到底怎麼樣,我們用重物裹了女人的衣服丟下去,再讓女人配合著慘叫,上邊看了也會以為女人被丟下去了,這不就達成了柳先生威脅警察的目的?如果最後柳先生贏了,我們沒壞他的事,柳先生也不會和我們算帳;如果最後警察贏了,那也沒事,我們手裡頭乾乾淨淨的,保護了她們,我們沒有過錯,反而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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