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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30:57 作者: 楚寒衣青
接著,他稍稍坐正了,喊了呆在外頭的我一聲,讓我進來。
我進去,狠狠盯著付格,以及和付格穿一條褲子的管事層。
付格不甘示弱地和我對視,還衝我露出挑釁的笑容。
你們消停點。金松說。現在的『兇手』,只是我們的自欺欺人。我們可以把他當成『兇手』處理了安慰自己,但兇手會因為我們這麼做了,就不再對我們造成威脅嗎?
兇手說不定只是和船長有仇,未必要殺我們。付格又嘀咕。
確實也有這個可能性。我們都希望兇手只想殺船長。金松說。這樣吧,這幾天大家都累了,我給個解決的辦法。
既然現在找兇手是個不可能的事情,那我們也不要找什麼兇手了。我也希望藏在我們之中的兇手,就此收手,大家相安無事,平安是福。既然不著兇手了,那麼船長的屍體,就必須處理掉。
乾脆來抽個盲簽,誰抽中了簽,誰就把放在冷凍室里的船長屍體丟下船去,屍體沒了,證據毀滅,回頭靠了岸,我們就統一對警察說,船長在打漁的時候不小心掉進海里淹死了,這樣兇手做的事情,也就被徹底埋葬在了海風波濤之中。
至於抽中籤的人,也不用有心理負擔,今天晚上除了你,我們誰都不會去冷凍室,都呆在自己的屋子裡,這樣就沒有人知道,究竟是誰把船長的屍體丟下去了。
現在,我的主意,誰贊成誰反對,反對的請舉手。
金松這長長的一席話說完以後,現場陷入寂靜,沒有人舉手。
金松環顧四周,說:那我就當大家都同意了。
說著,金松讓駕助錢振義找來一個大盒子挖了個伸手的口當簽盒,還有二十一根牙籤做簽子,當著眾人的面,在其中一根簽上劃了紅筆痕跡,再把他們都裝進簽筒,讓所有人抽。
現場每個人,包括金松和錢振義,都從簽盒裡摸出一根牙籤,這些牙籤都藏在他們的掌心,別人看不見。
然後金松招呼大家,散了散了回房間。
我也跟著出去,本來我該回房間的,但走到一半,我想起了霍小姐,霍小姐離開宴會的時候,說頭有點痛,不知道現在好點沒有?
舉辦宴會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裡面,只有我在外面,寂寞,寒冷;現在,所有人都回房了,如果只有我悄悄去霍小姐的房間,朝窗戶里悄悄看一眼,就算依然寂寞與寒冷,我也有了別人沒有的東西,多少會滿足一些吧。
我來到霍小姐的房間前,但現場,已經有了一個人!
付格!
付格偷偷拿鑰匙,開了霍小姐的門 ,黑燈瞎火摸進去!
狗雜種,狗雜種,狗雜種,狗雜種,狗雜種!!!
我衝上去,直接和付格扭打起來,我們打得噼里啪啦,叫睡覺的霍小姐都驚起了,霍小姐看見我們,尖叫出聲。
同時間,還有個和霍小姐的尖叫同時響起的,重物砸入海底的「咚」地聲音。
我和付格,被趕來的眾人控制住了。
1976年4月13日
第二天,我才知道,昨天晚上我和付格打架時,船長的屍體是墜海了,可金松與錢振義也失蹤了。
冷庫旁的對著海開的艙門地上還殘留著深色血跡,真是嚇人!
大家都懷疑金松和錢振義死了,只有密特劉持反對一件,說死不見屍,要嚴謹點說失蹤,切,船就這麼大,哪哪都找不到人,周圍又是一片汪洋,人不在船上,只能進海里了,怎麼,他們還能從海里再活生生地爬上船來嗎?
死了,就是死了——
本人林小刀,承諾本頁日記均為本人書寫真實內容,特此說明。
*
沉默。
面對著房間甲板上的血跡,留給現場眾人的,只有沉默。
大家面面相覷,剛剛在林老闆屍體前分析的那些東西,此刻似乎都被推翻了。現在只剩下面前這一灘血跡,回給他們一個腥臭的笑容,兇手的笑容。
眾人的遲滯中,依然是孟負山第一個上前。
他仔細觀察。
甲板上的血跡集中在一處,還沒有完全凝固,呈類圓形,周圍有濺射的附屬血滴。根據這個血滴落地形狀,粗粗估量是在大約是在直徑一米的高度滴落的,這個位置,應該是用利器刺中了腹部或者後腰,然後趁對方劇痛之中來不及反應,直接把人翻過去扔到海里。
再考慮到現場沒有噴濺痕跡,很大可能,兇器依然插在受害者身體裡,跟著受害者一起沉入海中。
「誰住這房間?」眾人這時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人墜海死了,令人瞠目,但這件事中可能更令人瞠目的是,他們完全不知道墜海死了的是誰。
「房間號是什麼?」柳先生此時問,剛才進來的太匆忙,沒有注意房間門牌。
「是228號房間。」站著靠外頭的保鏢連忙說。
「228號房間……」
柳先生沉吟,低聲吩咐旁邊的保鏢幾句,讓人去查住在這裡的老闆資料。保鏢很快將手機屏幕給柳先生看。
柳先生看了一眼:「住在這裡的老闆姓倪。」
接著就沒有再說了。
大家都遮著臉,說了姓氏,也等於是沒說。
孟負山只能根據現場所有在的老闆,回憶不在的那一個,他窮搜大腦,也只記得早上中堂是站著這麼個老闆,但更具體的身高多少、大約體重,身上有什麼醒目特徵,露在面具之外的下巴又是怎麼樣的,完全記不住,只記得大概是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