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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30:57 作者: 楚寒衣青
    「不是這個。之前在陳家樹的山莊裡,你說我既信任你,又信任他。我信任的人太多了。」

    「嗯——」

    「我確實信任你。」紀詢說,「從來沒有想過你的案子,我會得到我不想得到的結果……但是孟負山……」

    霍染因其實沒有說錯。

    他和孟負山相處過許久,經歷過不少,但也分開過多年,獨自經歷了另外的事情。

    他表現得很相信孟負山,他的表現一如他的思想。理智上,他確實堅定地相信孟負山。

    但是內心……內心深處……潛意識中……如今他才驚覺……他並沒有那麼相信孟負山。

    人不至於是孟負山殺的。

    紀詢依然抱持著最初的觀點,尤其是在查到了鄭學望殺人的動機之後。

    但是越線並不只有真刀實槍殺人這一種情況。

    既然在對鄭學望的調查中也看見了孟負山的影子,那麼有沒有可能……孟負山明知一切,目睹一切,卻依然對鄭學望的殺意,陳家樹的死亡視若無睹?

    更甚至,會不會,孟負山催化、引誘了鄭學望?

    紛亂的大腦里,模糊人影身上的霧被一口氣呵去。

    孟負山眉眼凌厲,冷冷看著紀詢。

    心煩意亂的紀詢不願去看孟負山,他轉而看向身旁的霍染因,霍染因和紀詢視線一觸,立刻若無其事挪開眼。

    「我不需要這種區別待遇。」

    風吹軟他的聲音。

    他的聲音和他的話大相逕庭。

    作者有話要說:因因:口嫌體正直

    第二一三章 很短,很淺,很甜,很美。

    兩個男人在警局的小後院裡偷得半刻喘息功夫後,相攜回到了辦公室。

    今天針對鄭學望的調查收穫了不少新的消息,接下去的調查方向也就跟著做了一定程度的變化。

    首先,對於陳家和、曹正賓、孟中海這三個涉案人員的關注還得繼續,只是曹正賓和孟中海兩人,離開得早,行蹤隱蔽,目前警方還沒有抓到他們的馬腳。只有陳家和,在監控里露了頭,查監控的警察正沿著這條線加緊追蹤。

    其次,鄭學軍的死亡情況必須弄清楚,如果20年前的打架鬥毆人員真的涉及到了陳家樹,那麼也許,這個案子的真相真如紀詢的直覺,就是鄭學望所做。

    對於這個關鍵的線索,霍染因本想親自追蹤,但是思索片刻,還是安排給了文漾漾與譚鳴九,讓他們一面搜集當年涉事人員的資料,一面走訪調查,同時也別忘了抽時間再度探訪王桂玉,看看她是否遺漏或隱瞞了什麼。

    最後就是霍染因打算親自和紀詢調查的東西——

    鄭學望和許信燃的牽連,鄭學望口中提到的鵑山賭場。

    譚鳴九對給自己和文漾漾安排的工作沒有意見,但有疑問。

    「賭場有必要查嗎?」譚鳴九抹了把臉,「案子查到現在,重點還是很明顯的,毫無疑問,鄭學軍,鄭學軍就是鄭學望的理由和動機,我們弄清楚了這個,這案子就水落石出了。至於鄭學望是不是參與賭博,他賭博的場地在哪裡,這不是我們的事,是隔壁治安大隊的事。」

    「說得有道理。」霍染因點頭。

    「那——」譚鳴九。

    「那還是要查。」紀詢姍姍來遲的聲音蓋過了譚鳴九。

    「給我個理由?」譚鳴九。

    「直覺。」紀詢吐出兩字,殺傷性極大。

    靠!

    譚鳴九給了紀詢一個中指,別人說直覺不可怕,紀詢說直覺就可怕了,紀詢的直覺就和電視裡的賭神一樣,賭神十賭九中,輸只輸在無傷大雅那一關;紀詢呢,十覺十中,雖然中途不免要走些彎彎繞繞崎嶇不平、乃至懸崖直跳的道路,但最後都成功地通向了終點站。

    很神秘,很玄學。

    只能說,是個狠人。

    辦公室里沒人有疑問了,雖說星星掛著,月亮綴著,早到下班時間了,但大家還是埋頭檔案,努力工作,刑警的工作畢竟和別的工作不太一樣,人命關天,多做一點是一點,早破一日是一日。

    查資料的事情,紀詢不是很急:「我出門晃一圈,順便給你們帶飲料,你們要喝什麼?」

    「咖啡。」×N

    辦公室里的社畜給出了非常統一的答案。

    紀詢聳聳肩,出了門,片刻後回來,兩手都拎了東西,左手是一袋子的熱咖啡,放在茶水台上供大家自取,右手則是個透明的保溫杯,裡頭紅的枸杞,黃的菊花,因剛剛泡下,在水中冒著小小氣眼——一壺枸杞菊花茶,被紀詢遞到了霍染因的手邊。

    霍染因沒有進自己的辦公室,他就站在外頭的大辦公室里,手裡拿著個文件夾,隨性靠在窗台邊沿,專注工作。紀詢遞水過來的時候他沒有在意,直到水杯到了嘴邊,才感覺到不對勁,先看一眼透明保溫杯,再將訝然的視線投向紀詢。

    「清熱明目。」紀詢,「也養身。」

    如果辦公室里其他喝咖啡的人聽見了紀詢此刻對霍染因說的話,恐怕會冒出很多小問號。

    合著就只有霍隊需要清熱明目兼養身,我們都不需要了?

    還好,大家都專注幹著自己的任務,沒人多注意他們。

    「謝了。」霍染因。

    「真客氣。」

    紀詢回答,往霍染因身旁站。他在計較著自己的站位,不能靠得太近,太近了別人一眼就覺得奇怪;但又不想靠得太遠,忙的時間裡還好,來不及去想,但等稍稍閒下來,思緒能從紛亂的線索中抽離,身體就立刻感覺到了來自霍染因的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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