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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30:57 作者: 楚寒衣青
紀詢無視程想的激動,他平靜繼續:「宋聽風的證詞有這麼一句話。她睡得迷迷糊糊,聽見門開合兩次。『門開合兩次』。你,你們,就從來沒有想過,也許案發那天晚上,進入女生寢室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莫耐先進來,另一個人後進來。犯下強姦案的,不是莫耐,而是跟在莫耐身後的那個人?」
「這怎麼可能!」
程想嘶聲否認。
「莫耐的父親是殺人犯,母親是妓女,他還騙我說自己是大學生!一個滿嘴謊話的殺人犯孩子,不是他強姦宋聽風,還有誰會強姦宋聽風?就是他,就是他!」
紀詢看了程想許久,他一直沒有說話。
說話的是霍染因。
「殺人犯的孩子就是強姦犯。」霍染因淡淡說,「這個觀點和你母親『好人家的女孩子矜持自詡沒有前男友』,也有幾層相似之處吧。」
禮盒摔碎了。
蠅蟲的屍體崩了滿地,綢緞依然光鮮亮麗,只成了蠅蟲的裹屍布。
程想喘著粗氣,她退後了幾步,突然跛了腳,跌倒在沙發上。
她拄著扶手,抬頭看著紀詢兩人。她的眼神如同兩柄利刃,利刃淬火。
「就算莫耐真的不是兇手,那宋聽風怎麼辦?她被強姦了,就因為洗乾淨了自己就這樣結束了嗎?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討的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毒樹之果:理論(英語:Fruit of the poisonous tree)在美國指的是調查過程中,通過非法手段取得的證據,該術語的邏輯是如果證據的來源(樹)受到污染,那麼任何從它獲得的證據(果實)也是被污染的,在訴訟審理的過程中將不能被採納,即使該證據足以扭轉裁判結果亦然。
第九十四章 這是你前男友的家裡嗎?
兩人從程想家裡出來的時候,多少有點被驅趕的意味,程想的媽媽見女兒說得實在不像樣,連哄帶勸地把他們推出了房子。
紀詢和霍染因沒有強硬地留下。
顯而易見,在激動之中,程想已經把所有憋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了,今天晚上,他們收穫不菲,也就不計較老人的些許言行。
他們走在小區的花園道中,冬末春初,大地還沒有回暖,栽種在花田的植被依然不見花葉,只留下光禿禿的樹幹,但安置在花田裡的螢火蟲燈,卻沒有熄滅,桌球大小的黃色小燈,連著條細細的杆子,在花田裡左搖右擺,時亮時暗,頗有派悠然恣意的勁頭。
紀詢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如果我們不趕著去問齊遠的話,就先找個酒店休息一下吧。」
即將出國的齊遠也在首都,他們這首都一行,除了來和程想聊一聊之外,齊遠作為另一跳樓死者齊夢的弟弟,也是齊夢唯一活著的家人,同樣是重要人物。
「太遲了,明天去見他吧。」霍染因說。
「能從一個工作狂口中聽見這三個字,值了。」紀詢一聲感慨,「不過是不是我打開APP的方式不對,附近的酒店好像都滿員了……嗯,有家情趣酒店好像沒滿員,如果你不介意睡按摩水床,在只有透明玻璃的浴室里洗澡的話。」
霍染因很介意。
真住這個酒店,明天誰也不用起床了。他暗暗想著,拿出手機,也翻了翻酒店空餘。
可能是2月14號確實是個促進經濟的日子,周圍酒店本來就不多,不太多的酒店基本滿員,最近的正經點的酒店,車程算算,要45分鐘。
他索性開了微信,打了會字,接著對紀詢說:「不住酒店,去朋友家借住一晚。不遠,走路大概20分鐘左右能到。」
「我的朋友=我?」
「確實是朋友。」
霍染因回了一句,兩人出了程想的小區,坐了一天的汽車轉高鐵,誰也不想再打車,就沿著馬路慢悠悠散步,散步途中,也沒人說話,氣氛靜謐而安寧。
大約一程散步結束,他們到了霍染因說的那個小區。
這個小區和程想所住的不遑多讓,也是個光從外表上看,就能看出是個高端樓盤的小區,只是裡頭的屋子建面比程想家的小,看著大多數是90平的房子,霍染因朋友的房子,也是90平,在10樓。
用密碼開了門,屋內的燈光應聲而亮,地暖自動運行,紀詢環視著吹聲口哨:「和高爽家裡一樣,全屋智能設計?」
「不太清楚,我也是第一次來。」霍染因走進廚房,為自己倒了杯水,隨意說,「主人讓我們隨便住,第二天會有阿姨過來打掃,不用擔心。」
對方的回答剛剛傳到紀詢的耳朵里,紀詢就在客廳的角落看見了屋子主人的手錶展示櫃,一個圓柱體的柱子,裡頭安裝射燈,參差錯落的名表擺放其中,鑲嵌在表身的鑽石與寶石相映成輝,錶盤上,母貝和緞面閃閃發亮。
恐怕這一柜子的表,價值就與這套房子相當。
如果只是這樣,紀詢最多感慨感慨資產階級的優越性,甚至生不出多少嫉妒,畢竟層次相差太遠了,他就是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小市民罷了。
然後他在這個展櫃裡,看見了一塊表,百達翡麗鸚鵡螺。
屋子裡有兩塊這樣的表,一塊放在這個柜子里展覽,一塊正戴在霍染因手腕上。
紀詢看了這塊表好一會,忽然想起自己當初還就霍染因的腕錶開過絲絲的玩笑;他掠過了這塊表,稍微花了點精神,注意屋子的其他情況,他發現屋子是東南亞風格的,牆壁上有色彩艷麗的尼泊爾唐卡,主色調是清新的蘋果綠。